像是經曆了一個恍惚,然後白兮的身體一下子獲得了活力,血液開始流動,心髒發出強而有力的砰砰聲,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久違的力量充斥著他的身體,身上的創傷已經被靈力修複的差不多了,他微微扭動了一下腦袋,發出咯咯的聲音。
白塔裏一切如常,陽光從西側射入,奇怪的是他沒有感知到江羨。
荊南王還坐在他的王座上,一臉的慵懶,“喂,醒了是嗎?”
“江羨呢?”
“喏。”荊南王指了指他的身後,那扇門緩緩的吞出一個水泡,而江羨就安詳的躺在那個水泡裏,“放心,我和某個人有約定,在我的領地上他是不會出一點事的。”
“那麼,”荊南王緩緩的站起來,手指嘎嘣作響,“是不是該讓我看看你的成果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白兮沉默了一會,“最後一個問題,那個靈是你弄出來的嗎?”
荊棘王誇張的一笑,“快得吧,我幹嘛要弄出來這樣的東西。硬要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要不是我看不下去說了一句,你早就被吞噬了。現在沒有問題了吧?”
“沒有了。”
白兮的臉色冷漠,不能說那個考驗對他沒有影響。但總的來說,這個影響並不算是壞事,至少讓他認清了自己。隻是他現在還處於那種夾雜著無助和憤怒的情緒之中,他的刀是急躁的。
這時候荊南王反而不想動了。他一向追求新奇,在那個考驗中他看見了白星河的那一刀,幹脆利落而且純粹,這樣的刀他是沒有辦法接下的。但是人生不就是在冒險嗎?沒有爭鬥沒有冒險的人生那有什麼意義啊!
所以他不動,他在等白兮心境平緩下來。
“謝謝。”
白兮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情緒壓在心靈的最深處。我會守護我想守護的人的,珠兒,他在心裏說著,還有我真的喜歡你,隻是這句話似乎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刀微微顫抖,發出輕微的鳴叫聲。
荊南王輕聲笑道:“隻是這次再讓我失望我會很生氣的。”
“自然不會!”
話音剛落,白兮已經掠來了。刀尖急劇揮下,他沒有用出任何居合道的刀術,這一刀隻是簡單的劈斬。就是這樣簡單的劈斬讓荊南王的眼睛亮了,他身形一閃,正準備閃過這一刀。
然而這刀在快落下的一瞬間卻轉變了方向,斜斜的向著荊南王閃避的地方揮去。
“有意思!”
荊南王手指輕輕這麼一彈,一道劍氣倏的飛出,正好打在白兮的刀上。現在白兮的刀又豈是一道劍氣可以雞擊退的?劍氣剛剛觸碰到刀的一瞬間就直接被斬碎。這還沒完!荊南王的手指連續彈了幾次,四道劍氣飛速襲來。
劍氣在空中交纏著,這些劍氣似乎也具備吞噬的功能,交纏了幾次之後,那四道劍氣竟是變成了一道,剩下的這一道恍若實質的劍。荊南王輕輕向下一指,那劍直直的劈了下來。白兮的眼中精光一閃,此時有風吹過,風吹動了他的發梢,他的刀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在出現的時候,刀尖已經上揚。
至於那道劍氣,白兮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它一眼。白兮淡淡的說道:“隻有這樣子嗎?”
荊南王哈哈一笑道:“果然沒用啊!哈哈哈!看來你是領悟了我最開始說的話了。不錯!你很不錯嘛!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值得我拔劍。”
那把最開始就插在荊棘王座旁的鐵棍顫動的更厲害了,整個白塔似乎都在隨那把劍顫動。無形而淩厲的劍氣衝天而起。
“出了什麼狀況?這劍氣是怎麼回事?”
“好像是白塔那裏傳來的!王上!這是王上!”
“這麼多年了還有能讓王上出劍的人!”
西區一片躁動,這樣的討論不在少數,幾乎所有人都敬畏的看著那座白塔。
霧城是個例外,他整了整自己的高頂帽,帽簷壓低,那根拐杖在手中轉了一個圈,緩緩的走進白塔,“好戲開場了。”
白兮的臉色如常,似乎這一切都無法惹起他的興趣,隻是他的握刀的手因為過分用力而微微發白了。
那劍錚的一聲飛起,呼呼地落在了荊南王的手中。荊南王的眼裏滿是癡迷。他看向劍的神情像是在看情人,在看親人,他的手輕柔的撫摸著劍身,“很久了呢。”
他呢喃著,像是在訴說著最後的情話。終於,他的手還是放在了劍柄上,這一刻,那股白兮最開始感覺到的壓迫力倏的變強,地上的黑曜石居然不堪重負的出現了龜裂。淩冽的風狠狠地吹來,白兮的臉上出現了第一道傷痕,又很快的愈合,衣服也被這樣的風吹成條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