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都很安靜,容詡每一次想開口詢問,都被夏初汐一個眼神逼退,隻好訕訕地喝著茶,狠命地吃糕點。
那一夜發生的事情,注定變成了謎,誰也猜測不到。隻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接下來受寵的女子已然變成了突然出現的舞姬紫嫣身上。
而夏初汐因與安逸王容詡走得極近,有心之人猜測說,是因為夏初汐見勾搭容華無功,於是將目標轉移到安逸王的身上。總之,無論版本是什麼,都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而夏初汐顯然對這些都已經免疫了,習慣得像抿了口清水,無滋無味。
容詡性格直爽,也未曾將此事記掛在心上。隻是容華在聽到這些謠言之時,一手捏碎了一個精致的酒杯,臉色陰沉說道,“傳旨,誰若敢再亂造謠言,必誅之!”
自從容華的這道命令下來,謠言果然隱沒了蹤跡。好在一年一度的狩獵大賽才是重頭大戲,其他的不過是輔助的調料罷了。
今日便是狩獵比賽的日子,一場連綿的春雨將圍場中樹木都衝刷了一遍,越發顯得青翠欲滴,煥發生機,是春天特有的氣息。
所有的官宦子弟都已站在自己的良駒旁,摩肩擦踵,躍躍欲試,臉上盈滿了自信的笑容。他們的背上都背著自己的弓箭,箭頭上早已做好了標記,以便等下計數。
容華出現在眾人視線裏的時候,如眾人所想,伴隨左右的是舞姬紫嫣。他攬著她的纖纖細腰,動作曖昧,笑意融融。可若是看得仔細些,便可看出他眼眸底處,是冰涼的寒霜。
夏初汐目光極淡地望了他們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表情未見絲毫的變化。她望著遠處,卻是不知道在看什麼。
容華走到座位上坐下時,一路地走來,眼光卻從未掠過夏初汐,邪魅地跟身旁的紫嫣毫不遮掩地調笑。就連坐下之時,也將她拽進了懷裏擁著。
在青樓這樣三五九流都有的地方還能獨善其身的姑娘,想來本事也不會太小。看她生得妖嬈嫵媚,倒真是個美人胚子。但這絕對不會是容華寵她的原因,因為單憑姿色,後宮中的女子大多都是勝過她的。
眾人猜不透容華的心思,想著大抵是青樓女子比那些官家小姐們會更開放,更嫵媚,也更會討男人歡心一點吧。
帝王風流是亙古不變的,若是一個帝王不風流,那麼做臣子的就會開始為皇家的子嗣著急了。人不風流枉少年,雖說原來是指有所作為的正麵意思,可卻逐漸地被曲解了。
德公公垂首在容華的麵前,不知道說了什麼。容華終於鬆開了紫嫣的細腰,站了起來,一身的恢弘霸氣,是王者該有的氣魄。
指點江山,長衣廣袖,霸氣如虹,他當真是位襯得上天下的君王。
容華看著下麵準備妥當的眾人,笑道,“此次春獵,除了獲勝者將得到朕欽此的黃馬褂之外,另賜黃金萬兩。當然,若有弄虛作假之人,必定不饒。”
他的話一落,眾人更是喜笑顏開,迫不及待,如箭在弦上,恨不得立即衝出去。
這也難怪,以往隻是名,如今獲勝,卻是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呢?
伴隨著越來越急促的鼓點聲,銅鑼被清脆地敲響。圍著林子的木柵欄被內監們移開,馬蹄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卷起陣陣黃沙,馳騁而去。
僅是瞬間,集合場上就隻剩下寥寥幾人和餘留的殘沙。此次的打獵時間定為三炷香的時間,已有內監將點燃的檀香仔細地插在香爐之中,煙霧嫋嫋升起。
不遠處的西邊樹林已是逐漸地傳來了弓箭聲和野獸的哀鳴聲,偶爾有小鳥被驚嚇到,撲淩撲淩騰空而起。
夏初汐轉頭看著站在她身旁一臉春風笑意的容詡,眸光瀾瀾,啟唇問道,“你不去?”
他像是打定主意要一直跟著她一樣,寸步不離,不等到她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就不會罷休。夏初汐雖不是嫌棄他什麼,隻是難免會覺得煩。
容詡知道她在想什麼,笑笑道,“我沒興趣,我現在隻對你的事情有興趣。所以我決定了,我就跟著你了。”
夏初汐現在當真是後悔自己當初的識人不明啊,這樣一個腹黑狡黠的男子,她居然會覺得他是像陽光般一樣明媚的男子。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句話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