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陡然事變(1 / 2)

夏初汐往身旁的馬匹邊上挪挪,與他拉開了距離,左手握住了馬匹的韁繩,她看著他,淡淡道,“你走吧,不要跟著我。”

容詡看著她嫌棄的表情,恬不知恥地往她身旁蹭了過去,悄聲道,“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走的。你看皇兄這麼得意,是不是也該讓他吃點醋。”

他離夏初汐很近,從容華的角度看來,兩人就像在甜甜蜜蜜地說著情話。

夏初汐眉眼一挑,不耐地將他推離自己遠一些,擺弄著手中的韁繩,輕聲道,“你想太多了,他是不會吃醋的。”

他從沒有將她放進心裏,又怎麼可能會吃醋呢?在夏初汐看來,容詡就是閑著沒事幹來找碴的。

“哎呦,好濃的醋味啊,初汐,你聞到了麼?”容詡突然提高了嗓音,語調也是陰陽怪氣的。

夏初汐轉過頭看他,正好撞上容華抬起的雙眸。眼神相觸的一刹那,似有火花掠過,又相繼地別開了臉,那樣的默契。

邊上的容詡笑意更深,卻也頗覺無奈。他看得出來,皇兄確實對夏初汐上了心,他向來高傲,不會屈尊降貴,所以他這個可憐的弟弟隻好出馬幫幫他了。

一直窩在容華懷中的紫嫣突然妖魅一笑,更是往他的懷裏蹭去,聲音嬌媚地喊道,“皇上,接下來我們要玩些什麼好呢?”那一聲皇上,愣是叫酥了所有男人的魂。

不愧是青樓裏獨善其身的清倌,僅憑一聲呼喚,就成功地俘獲了男人的心,隻怕在場的男人,都不禁心神迷醉,全然拜倒在她的裙下了。

夏初汐沒有轉頭去看容華的神色,甚至沒有看任何人,似是專心地撫著馬兒的毛發。她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沉悶,悶得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她還記得他在她的營帳中說過,他說,“初汐,明日,朕陪你騎騎馬。”她隻當一句戲言,卻是記得如此牢固,連她自己都開始看不清自己了。

萬聖至尊的他,隻是一句戲言,又何必記得?他,肯定早就忘了。

迷離的眼眸瞬間變得澄澈無比,如水般沉寂。她一個躍起,翻身上了身旁的馬背之上,動作嫻熟而優雅,揚起的雪白裙擺似紛飛的白色蝴蝶,青絲柔順地披灑在肩上。

她握住韁繩,回頭看了容詡一眼,目光低沉而平淡,嘴角揚起笑靨,唇瓣卻微微泛白,她笑道,“容詡,該知道的你已經知道了,也看得清楚,莫要再跟著我了。”

容詡還在怔愣的片刻,夏初汐已經揚起韁繩,策馬向前奔去,唯留下那素白的飄渺背影和那如瀑般的青絲飛揚,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別人或許沒有看到,但站在夏初汐身旁的容詡卻將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她害怕愛,不敢愛,更是不敢承認她愛上的人是容華。

關於夏初汐的傳聞,他不是沒有聽過。他聽他們說,宣國公主癡迷敵國皇子,甚至雙手奉上了自個兒國家的行軍布陣之圖,致使宣國一夕之間,山河破碎,城池坍塌,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他記得他聽到這些傳言之時,抿了口茶,雲淡風輕地自語了一句,“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後來,他聽皇兄講起她的時候,是一副嫌惡至極的表情,言語之中多是不屑與憤恨。他知道,以前的仇恨一直存在皇兄的心裏,深刻得一輩子都忘不掉。

所有人都在奚落這個素未謀麵的女子,連他也覺得不恥。然後,他聽到她被皇兄扔到了浣衣局,那個僅次於冷宮的冰冷無情的地方,日日夜夜地勞作。

他其實沒有多恨她,甚至有些同情她。因他知道,謀取軍事機密之事,定是皇兄在背後指引的。她在不諳世事的年紀,就被殘忍地扔進了那個可怖的地方。

那時候,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她挺不過兩三天吧,最多三天,就會熬不住,不是被折磨致死,就是選擇自盡。連他,也這樣認為。

此後,他逍遙四處,淡然自在,早已忘懷了這個曾被眾人讚其容顏,貶其叛國的女子,輝煌一時,敗落於無形的女子。

在林子中遇到她,確實是天大的意外。他認得她,那右臉上的疤痕如此觸目驚心,在許多年前見過的那一次,他就再也忘不掉了。

他一直以為她死了,死在了那個冰涼的浣衣局裏。凡是犯了事送進浣衣局裏的人,多半不是瘋了就是死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活了下來,還踏出了浣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