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芸菡似乎也被他的聲音喝住了,怔怔地看著他。轉瞬間便恢複成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輕聲道,“皇上莫要動怒了,臣妾無礙的,真的不是公主的錯。”
容華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鬆開了擁住她的手,溫柔地撫著她的發絲,輕聲道,“菡兒不舒服就先回宮歇著吧,來人,扶娘娘回宮。”轉身跟身旁的德公公說道,“讓眾人收拾好,準備出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德公公悠悠地打了個千兒,指揮兩個侍女扶住蕭芸菡,方朗聲道,“準備出發。”
容華的反應出乎眾人的意料,也大大地出乎了夏初汐的意料。難道事情就這樣無疾而終了麼?眾人雖是心存疑惑,但皇上既然下了命令,他們也隻有收起好奇心,準備好出發。
蕭芸菡似是在震驚之中尚不能回神,隻是怔怔地看著容華遠去的背影。墨蘭見她這樣,也不再哭喊,上前扶住了她。
自始至終,楚欣怡是那個最為淡然的人,即使容華下了這樣的命令,她也未顯露出半點詫異的表情。眸光不屑地掠過蕭芸菡,看著夏初汐道,“夏初汐,有緣再見。”
夏初汐收回思緒,無奈的淺笑道,“最好不見。”她說完這話的時候,德公公正好走到她的身旁,說容華讓她上車。
她回了德公公一聲,再回眸時,楚欣怡已走離了她的身邊。她臉上的笑意,高深而顯得詭異,她說,“夏初汐,有些事情是注定逃脫不開的,祝你好運。”
眾人已整理好各自的行囊,正紛紛上馬的上馬,各就各位。夏初汐無暇猜測楚欣怡話中的意思,急忙向德公公的方向走去。
走至蕭芸菡的身旁時,她頓了下腳步,停在她的麵前。她看著仍在怔愣中的她,認真道,“芸菡,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喚你。我隻有一句話相勸,憐取眼前福,莫要待到失去了,才覺得後悔。”
話落,蕭芸菡方抬起眸看著她,那眼眸中有太多夏初汐看不懂的情感。但她已言盡於此,未來是福是禍,隻能她一人承擔。
她越走近那輛豪華的馬車越覺得不對勁,這該是容華所坐的才對。而且她一路走來,都覺得眾人的目光很是怪異,還以為是因為方才的事,現在卻覺得有些慎得慌。
德公公果真停在了那輛馬車前,朝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夏初汐上前一步,站在德公公的麵前,低聲道,“公公,是不是走錯了?你確定我是坐這輛馬車?”
“回公主,這是皇上吩咐的。以往隨行妃子均與皇上同乘一輛,隨行侍女,內監各一輛。內務府不知公主要去,未曾多準備一輛馬車,所以皇上吩咐讓公主一同乘坐。”德公公畢恭畢敬地回道。
夏初汐當然知道這是容華故意安排的,多準備一輛馬車對皇宮來說不過小事一樁,而確定她隨行的日子也是在兩天之前,怎麼可能來不及準備一輛馬車?所以隻有一個解釋,那便是這是容華故意而為之的。
她可不想與容華在這樣密閉的空間相處一路,想了想,她盈盈行禮道,“勞公公費心了,初汐乃帶罪之身,不宜與皇上同乘,初汐與侍女們同乘一輛便可。”
“這……”德公公為難道。
夏初汐轉身就要走,簾子卻在此刻被掀了起來,身後傳來容華冰冷的聲音,“侍女的馬車沒有多餘的位子。”
眾人看到容華陰沉的臉色,都不免倒抽一口冷氣。這宣國公主當真大膽,竟敢挑戰王威,這不明擺著找罪受麼?
夏初汐抿了下唇,沒有回頭。容華生氣的表情她是見過的,她怕一回頭就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能乖乖就範。她背對著容華,淡淡道,“初汐騎馬亦可。”
“沒有多餘的馬匹給你騎。”容華已處在暴走的邊緣,嗓音不覺地更是低沉。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一再違抗他的命令。
夏初汐抬頭張望,片刻笑道,“喏,那不是有一匹馬麼?”她說完,就想跑過去牽馬。
“夏初汐,你到底還想不想去了?不想就給朕呆在宮裏!”容華的暴喝聲止住了夏初汐的腳步,她轉過頭時,簾子已經被放了下來。但隻是聽聲音,就知道容華被氣得不輕。
最終,她還是不甘地慢慢挪上了馬車,他都下了狠令了,她隻有遵從,想想忍忍也就是了。
“出發!”隨著一聲令下,浩大的隊伍緩緩地朝宮門口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