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緩慢地走在幽靜的路上,樹影斑駁地投下細碎的陽光,小鳥的啁啾聲顯得特別歡快。豪華的馬車裏,氣氛卻是十分的怪異。
容華坐在正中的位置,一雙狐狸般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夏初汐,方才的怒氣似乎從沒出現過。或許他隻是在等夏初汐的道歉,為了她方才忤逆了他的意思。
反觀夏初汐,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雖然容華的目光讓她覺得如坐針氈,但她心態一直不錯,選擇自動忽略,愜意地品著青闕遞過來的茶水,是很清新的玉蘭花茶,清香味繚繞鼻尖。
青闕沏好了茶,便坐在馬車的入口處。這馬車裏的氣氛太過怪異,如果可以她真想去外麵跟德公公一起坐。不過,好在她已是見怪不怪了。
容華似乎樂此不疲,自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雙眼,嘴角似笑非笑,當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夏初汐雖然選擇忽視,但這馬車裏的氣氛著實沉悶得她有些透不過氣。
安靜的氣息彌漫在馬車裏,隻消聽得外麵小鳥的叫聲和馬車噠噠前進的馬蹄聲,偶爾會聽到馬兒發出嘶鳴。
夏初汐放下精致的茶杯,細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雙眸。她無聲地在心裏歎了一下,目光微一抬起,正好看到窗簾被風吹起,隱隱約約地露出稀薄的陽光和樹林。
她的心抑製不住地有些雀躍,纖手挑起窗簾,瞬間,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便躍入了她的眼簾。不同於皇宮之內的那方小小的天地,如今極目望去,是遼闊的蒼穹,是無垠的大地。
心在這一刻掙脫了沉重的枷鎖,似要與輕風飛向無邊的天際,翱翔於藍天之上。成群的彩蝶伴著馬車飛舞,仔細一聞,卻原來車的兩旁種滿了嬌豔的花。
夏初汐興起,伸出瑩白的手指。一隻彩蝶在她的指端飛來飛去,似是在嗅她的氣味。最終,安然地停在她的指尖上,撲扇著的蝶翼是斑駁的色彩,美得炫目。
殷紅的唇瓣慢慢地勾勒起一抹欣悅的笑容,如綻放在自然之中的純美花瓣一般,清甜而高雅。
“你終於笑了。”沉寂良久的馬車內觸不及防地響起容華的聲音,夏初汐手一抖,彩蝶便飛離了她的手指。
她回眸看向容華,隻一會兒便移開目光,笑意也從臉上斂起,又恢複了方才溫溫淡淡的感覺。
容華揮開折扇,動作優雅而高貴。他微微揚唇,薄唇帶著魅惑的微笑,他問道,“方才為何不解釋?”
“沒有必要。”夏初汐眸也未抬地回道。
“沒有必要?”容華的聲音不覺地抬高,便連車外趕車的德公公等人都驚了一下,麵麵相覷。誰知,容華麵色一改,邪笑道,“你這麼有把握朕會相信你?”
夏初汐終於抬起頭看他,卻是一副無語的表情,她無奈道,“皇上向來隻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初汐說與不說都無關緊要。還有,皇上想相信誰是皇上的事,初汐還沒有這麼自戀。”
她說得平淡,似乎天經地義一般,車內的青闕和外麵的德公公卻都驚出一身的汗,在這樣的檔口還惹皇上生氣的人,這世間怕隻有這個不怕死的公主一人。
但總說天威難測,容華既然作為一國的君王,心思自然也是讓人費解的。若是這樣容易讓人猜中,那還有什麼威望可言?
聽了夏初汐的話,容華僅是眉毛一挑,笑意未減,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出其的好。他悠然道,“你可想知道朕為何選擇相信你?”
“不想。”毫不猶豫的回答。
容華雖是預料到夏初汐的回話,但這樣毫不猶豫的回答還真是讓他的麵子有些掛不住。想起此行的目的,邪笑著湊到她的耳旁道,“為了和你單獨相處。”
夏初汐瞬間有些懵了,手一鬆,茶杯以快捷的速度向地上掉去。容華似早已預料到她的反應,大手一撈,接住了險險墜落的茶杯。他看著怔愣的夏初汐,就著茶杯抿了一口茶,眼神好不曖昧。
夏初汐抿緊唇瓣,眼眸瞬間恢複清明。她往旁邊挪了挪,跟容華隔開了距離,輕笑道,“皇上又何必拿初汐開玩笑,皇上這樣做,不過是想讓蕭貴妃吃點教訓,也隻是在告誡她,即便皇上有多寵愛她,也不容她惑亂後宮。”
容華的眼眸微微眯起,未再靠近她。夏初汐說得確實沒錯,這是他的目的之一。雖然蕭芸菡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不代表他會讓她胡作非為,此次的事情當真的過分了些,借此機會讓她思一下過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