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蕭芸菡將他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底,小手攬住了他的手臂,笑道,“皇上,你看,他們跳得可真好啊!”
她嬌美的聲音喚回了容華的理智,他心下一凜,方才竟差點控製不住自己,什麼時候,她竟然能對他的情緒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他勾起身旁佳人的下頜,毫不在意場合,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吻,俯在她的耳旁輕聲說道,“她們哪裏比得上菡兒呢。”他必須要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才是他心愛的女人,夏初汐什麼都不是。
一個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個是他痛恨的仇人,他怎麼可以動搖?怎麼可以莫名其妙地被牽著鼻子走?
夏初汐,不過是他的階下囚!
被容華這般一吻,蕭芸菡的臉迅速地躥紅,嬌嫩的肌膚染著紅霞,嗔怪道,“皇上。”說著,嬌羞地依偎進他的懷裏。
“哈哈,皇上當真是豔福不淺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格外的響亮。眾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了容華的位子,夏初汐亦轉過眼眸。
笑容一瞬間僵在臉上,她的心仍舊不可抑製地顫動著,眼底閃動的流光刹那間便失了蹤跡。不期然地抬頭,卻撞上容華幽深的眼眸。
她怔愣片刻,淡淡地收回眼神,似是沒有看到他一般,目光移向了舞台之上,隻是唇角的笑意已是沒了。
她聽不到他們的寒暄,看不到舞台之上舞姬的嫵媚身姿。她不願被他影響到她的情緒,可是他的一舉一動卻依舊能讓她的心不可抑製地痛。
相思豆,你早該爛了,為何仍要執著地保存著完好,卻隻剩一個空殼而已?
“公主,公主。”青闕的聲音在她的耳旁響起,她迷蒙地轉頭看她,卻見她的眼睛向旁邊瞟了瞟。她轉過頭,這才看到了前麵站著一人。
勉強算得上清秀的臉,一雙眼眸顯得流裏流氣。渾身上下大概隻有那身衣服可以表明他的身份,他正舉著酒杯向夏初汐示意,臉上的表情卻是趾高氣揚。
夏初汐記得他,方才她進來時一直色眯眯看著她的男子。她之所以說他是某一國的皇子,均是因為他的服飾,她認得,那是多羅國皇子的服飾。
從進來起,這個男子看著她的眼神便是不懷好意,可她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縱然不喜歡,夏初汐還是站了起來。好不容易眾人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她隻想安安靜靜地結束這場年宴,不想惹是生非。
可即便她如此想,偏生有人不願放過她,她又能如何呢?
她端著酒杯站起來時,對麵的男子瞬間便將手中酒杯裏的水盡數潑到了她右臉上畫著梅花的地方。水摻雜著融化的妝容緩緩地流淌下來,他的聲音似魔鬼一般,“不好意思,手不小心滑了一下。”
他的話成功的將眾人的眼光移到了這裏,眾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漫上了嘲諷的笑。臉上的梅花妝容逐漸褪去,一道醜陋的疤痕若隱若現。
夏初汐拿著酒杯的手還停在空中,僅是一會兒,她的嘴角勾著笑容,眼底卻似萬年寒冰。她將杯子中的酒潑向眼前笑得惡心的人,那男子隨即氣得亂跳,用衣袖去抹臉上的酒。
“不好意思,我是故意的。青闕,手帕。”夏初汐淡淡地說道,伸手接過青闕遞來的手帕,毫不在意地擦掉臉上的妝容。臉上猙獰的疤痕瞬間便毫無遮掩的展現在眾人的麵前,突然之間,宴會之上安靜極了,隻剩下某隻青蛙在那裏吵鬧。
即便他們聽說過當年名震三國的宣國公主自毀容顏,一夕之間從絕色美人落入醜八怪的行列,卻遠遠沒有現在親眼看到她臉上醜陋的疤痕來得深切。
“你竟敢拿酒潑本皇子,你還以為你是當初天姿國色的宣國公主嗎?醜八怪。”那男子顯然不甘如此承受這樣的侮辱,即便是被隨身的侍衛勸著,依舊口出惡言。
夏初汐冷眼看著眼前掙紮著想上前揍她一拳的男子,唇邊的笑寒冷如霜。她現在想起來了,這個男子她確實認識,是曾經向宣國求親的眾多皇子之一。
當初,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貪婪,心生厭惡,年輕氣盛的她讓他吃了些苦頭,在眾人的麵前丟盡了顏麵。其實,不過幾道題而已,誰知這人不僅心思不正,還是草包一個,當即氣憤地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