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臨晚這一夜睡得頗不安穩,睡前丫頭點上的熏香明明還是平時的味道,吸入之後卻燥熱難安。半夢半醒之間有人推開了後窗,一陣清涼的夜風吹進屋子,竟十分受用。
他麵對牆躺著,恍惚中有人摸上了他的床,接著一個身體似乎靠了上來,緊貼著他的後背,有點熟悉的冷韌觸感,微微緩解了燥熱。玉石摩挲般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蒼公子,我要走了,今晚我們好好告個別~~~”
又是夢麼?這一次,竟比上次還要真實。
那人的體溫漸漸透過冷韌的肌膚傳來,感覺到熱度的蒼臨晚很想推開那具溫熱的身體,卻又有另一種欲求讓他想要回身抱緊。矛盾,而微妙。
沒錯,擅長使毒的花色色在熏香裏下了佐料,他獨創的佐料,取了個很詩意的名字叫做“花非花”。
(他娘的你居然拿我辛辛苦苦取的這一卷的名字來命名****!呀呀個呸的花色色你還想不想活了?!)
就在蒼臨晚終於停止糾結轉過身來的一刹那,那溫熱的觸感卻倏地消失了,朦朧間他隻看到一個紅豔豔的影子在房間裏一飄而過,消失在後窗邊。他腦袋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紅、紅衣厲鬼!
“有鬼啊!!!”
這一嗓子淒厲得,整個將軍府都亮起了燈火。百裏延回匆匆趕來,見蒼臨晚好端端的,才鬆了口氣。可是他為什麼眼睛直勾勾的?為什麼隻盯著後窗?誰把後窗打開了?
百裏延回走到後窗邊環視了一下,並未發現什麼痕跡。難道真的有鬼?
“臨晚,”百裏延回一改平時的“嚴厲”,柔聲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紅、紅衣服的……鬼!有鬼!”
“真的有鬼?”
“真的!”
“傷害你了麼?”
“沒有……”蒼臨晚盡力回想,腦海裏隻有一個模糊的紅色身影,也難怪,他當時藥力正盛,能看清倒是奇怪了,當然這“藥力作用”在他看來也跟那鬼脫不了幹係,而且……當時身後的體溫突然間消失,不是鬼又是什麼?“那鬼把花翎抓走了!”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所有人眼神複雜起來,尤其是百裏延回,一張臉不可控製的黑了。這麼說……花翎剛剛還在蒼臨晚的房間裏?
“我看你是睡糊塗了。”百裏延回冷冷起身,揮退下人,“都散了吧,公子隻是做噩夢了。”
一個頗有“責任心”的護衛小心翼翼問道:“要不要去客房看看花公子是否平安?”
百裏延回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劈得那人淩亂不堪:“沒聽到我的話嗎?散了!!”
從此將軍府的下人中間流傳了N多個關於蒼臨晚和花翎之間關係的傳說版本,恐怖版、香豔版、虐戀版應有盡有。括弧——最後一種最廣泛。
翎非一路被嬈華拎著翻牆越院,猶不甘心地向著蒼臨晚房間的方向遙遙伸出一隻手。差一點就到口了啊啊……如斯美人,如斯夜晚,就被這個討厭的家夥給破壞了!
可是他掙紮不得,嬈華趁著他往蒼臨晚身上摸索的時候點了他的穴,這穴點得夠勁道,衝都衝不開。
“哎,嬈華,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啊?”
“我聶嬈華想找個人還不容易?”
“你就吹,啊,就吹。”
“嗬嗬,我碰見老四的前姘頭了。”
“林雨嫣?”
“嗯哼。”
女人果然是禍水啊禍水!
翎非怎麼都沒想到,簫水寒會親自前來逮他。果然是人品太差的緣故麼?
黑暗給簫水寒冷冽的臉鍍上了一層陰沉。冷冽+陰沉……翎非開始琢磨自己還能不能見著明兒早的太陽。
“二、二哥,好久不見啊~~~”在這個一本正經的家夥麵前裝死的沒用的,他隻能謙卑再謙卑,就差把腦袋低到腳底下。
“二哥,人我給你找來了,你答應我的事咧?”
哎哎?怎麼回事?翎非用懷疑的眼神盯住嬈華,這個家夥……該不會……
嬈華回頭瞪他一眼。——沒錯我就是把你賣了,怎樣啊?
——嗚……嬈華寶寶不厚道!
——嘁~~八百年前就把厚道倆字兒就鹹菜吃了,你才知道啊?
簫水寒冷冷打斷了兩人的眉來眼去:“翎非,交待一下,你這些日子在將軍府做什麼?”
“我……我……”翎非搜腸刮肚也我不出個花兒來。
嬈華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我看你倒是很忙呢,忙著跟美人調情,要不是我及時把你從人家的床上拎出來,趕明兒你就學四哥吃裏扒外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