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非在將軍府過上了混吃混喝的日子。反正就是仗著百裏延回有事想求他不敢得罪他,就在人家家裏作威作福,調戲丫頭欺負勞工,鬥雞開賭樣樣都沒少,蒼臨晚每次看到他這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又不願意放下架子去訓導他,所以隻能忍著。
自從那次夜襲之後,翎非沒有過什麼不軌的舉動,當然平時低頭不見抬頭見,一些小小的調戲不算在內。蒼臨晚越來越相信那天晚上隻是一個夢,一個很逼真的夢境罷了。
啊啊啊……會做這種夢的自己,也真是沒救了。
翎非裝作不在意地斜著眼睛瞥見蒼臨晚一臉糾結懊惱的表情,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美人是要泡的,但是隻管夜襲,耍流氓這種沒技術含量的泡法,翎非是不屑的。要欲擒故縱,要以退為進,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感覺最勾人,看著美人那一池春水慢慢被攪起漣漪,這樣才像是偉大的色使該走的偉大路線。
“花公子?公子?”
“嗯?”翎非從臆想中回過神來,看到一臉疑惑的小桃,立刻嘴角勾勾,眼睛略略一彎,放出十萬伏電壓,“小桃,有事麼?”
“沒、也沒什麼事。”小桃的臉紅得跟真正的桃子一樣,“我隻是來問問,公子有沒有……換下的衣服要洗?”
“衣服倒是有的,不過……”翎非學著嬈華尾音一挑,“小桃你隻有這些話要跟我說麼?”
“哎?”小桃有點當機。
“我是說,平時你閑暇時候,也是可以來找我聊聊天的嘛。”
“花、花公子,奴婢一個下等丫頭,哪有資格找貴客聊天啊……”
“在我眼裏,隻有漂亮的女孩子,沒有下等這一說,以後不要這樣自稱了。”
“是……是!”小桃勇敢地抬頭看著翎非,猶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的春天終於到了?和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極品美男子?老天是不是對她太厚道了?
“看夠了麼?”聲音都帶著笑意,小桃急忙低下頭去,丫頭的自覺性又一次占了上風,啊啊怎麼能這樣盯著貴客看呢真沒禮貌,正要道歉,卻聽到那個玉石相撞一般的悅耳嗓音在耳邊響起,“你知不知道蒼公子最近在忙些什麼?”
那聲音像是能勾去人的魂魄,小桃呆呆木木地答道:“蒼公子……這幾天好像在前院練武……”
“練武?”翎非眼珠轉了轉,“小桃你去忙吧。”
“奴婢……告退。”
蒼臨晚並沒打算棄樂從武,隻是單純的泄憤而已。況且在花魁秀上贏了他一籌的小龍女,在他看來就是沾了武功內力的光。但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做什麼事情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好。這些年跟著將軍,拳腳功夫的確是學了一些的,但是跟武林高手似乎是不沾邊兒。
正對著木樁泄憤,鬱悶自己為什麼不像那些高手們那麼遊刃有餘,忽而頭頂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蒼公子可真有閑情,留花某一個人在後院無聊,是不是過分了?”
丫丫的,你哪隻眼睛看出“閑情”了?蒼臨晚抬頭,隻見一個湛藍色的身影立在高牆之上,逆著光,完美的容顏竟似神明般耀眼。丫丫的,他腦袋被驢蹄子碾了?竟會把這個亂七八糟的家夥當做神明!
“練武可不是這個練法。”翎非翩然如蝶般從牆頭落下,看得蒼臨晚一愣一愣的,介個……是高手?
娘啊,這樣的都成了武林高手,這個世界不適合他,他要回火星……
“不如……讓在下來指點一二?”
“不需要!”
遭到斬釘截鐵的拒絕,翎非緩緩抬頭看著蒼臨晚的眼睛道:“蒼公子為何避我如蛇蠍?是在下哪裏做錯了麼?”
蒼臨晚打了個寒噤,他怎麼覺得對麵那眼神裏,有那麼一絲絲……呃,那個,幽怨?再寒一個……
百裏延回一踏進家門就覺得院子裏的氣氛跟平時不大一樣。環視四周,蒼臨晚在練武,這個沒什麼問題,他偶爾會練一些強身健體的拳腳功夫,自己時而也會指點一二。但是那個一身湛藍長袍,懶懶靠在牆邊媚眼含笑的家夥是怎麼回事?而蒼臨晚居然還心平氣和,不,是心情舒暢地在一旁打木樁?他們兩個之間任誰都一眼能看出來的那種不和諧在一夜之間消失了?昨晚上發生什麼事了麼?
腦袋一根筋的百裏將軍,自然想不到什麼以退為進的,他隻是覺得奇怪,不著調的花翎明明不是蒼臨晚喜歡的類型,為什麼他們能相處得這麼融洽?
再一根筋,也感覺到了危機。
正要上前插一腿,忽有守門人來報,門外有人求見,名為——聶若生。
聶若生!
牆邊的蒼臨晚和花翎非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