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中央是一座燈籠塔,每年元旦過後,塔上就會掛滿燈籠,發出的紅彤彤的柔和的光映襯的周圍都是紅暈的色澤。
“小心滑倒。”他緊靠著他,一隻手隨時準備扶她。
“沒事的,你也上來。”
公路上的一陣前照燈閃過,她睜不開眼睛。偏偏就是巧,腳底一滑,她真個人啪的蹲在了石凳上。那叫一個慘痛。
石凳冰冷的溫度侵襲著她屁股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但是她的屁股實在太疼,站不起來。太疼了,輕聲的喊著。韓非也是被燈光閃過之後,睜眼的瞬間,看到她滑下硬生生的蹲在上麵,“怎麼樣啊,很疼是吧?”
“啊,啊啊,,,我想哭,可是我現在好想笑,啊,”
“你站起來走走,”
“我要是說我站不起來,你是不是也想笑?”她難堪的揉揉屁股,“哎呦,”
他一聽,的確笑了,“我背你,好不好?”
他立即半蹲在她前麵,“上來,坐在上麵不涼嗎?”
“涼。”她不知道自己何時眼角竟然有淚珠,她趴在他的背上,擦了擦淚珠。
他假裝背不起來,背了兩次,沒有站起來,“原來你是一頭小豬。”
“我不是豬,我不沉的。”她不好意思的回答,“是你沒有力氣。”
“我沒有力氣?”說完,使勁把她背了起來,然後向噴泉的方向跑去。
“啊,慢點,我要掉下去了。”
他依舊跑的很快,在城市的夜空下,沒有束縛,沒有禁錮。
“哈哈,沒勁了吧。”韓非繼續背著她,在廣場中心奔跑。
音樂響起的時候,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中。他們相視一笑,絢爛的水柱騰空飛起,隨著音樂的旋律,變換相應的形態。
他用手機拍下兩人的合照,雖然背景模糊,臉上卻泛著水柱的綠色的光芒,眼睛如同晶瑩的水珠一般奪目,閃亮。
“是不是很美?”他捏了捏她的手。
“你的手指好粗啊?”他把她的手拿出來,在燈光下看,“我還沒見過這樣的手,胖乎乎的,像熊掌一樣,好可愛啊。哈哈。”
“不要嘲笑我的手,從小被嘲笑到大,你也這樣。”
“不是嘲笑,很可愛啊,我很喜歡。”
一首歌過後,另一支旋律更快的音樂響起,湖麵上不斷升起各色各樣的水柱,身姿曼妙。
“再一次看還是很激動。很漂亮。”他輕輕的說。
“嗯。”她倚靠在他的肩上,“以後我們去看更多未知的,奇妙的風景。”
“好。”在夜色中點點頭,算是許下對她的承諾。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眼下,隻想抓住她的手。
“你寒假回哪裏?”
“回自己的家。”他若無其事的回答,可是心裏突然湧出一股疼痛的感覺,“去別人家住,總覺得不習慣。”
“嗯,”其實她想問要不要去她家玩幾天的,這樣可能會讓他更難堪,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其實,我一直很自責,”他停下片刻,看了看謝若卿的反應,她一直很專注的聽著他的話,“出事那天,我也在家,可是我卻沒有發覺,我恨我自己,不能原諒自己。”
湖中的噴泉形成一朵盛開的蓮花,潔白無瑕,一會轉變成藍色,晶瑩剔透。
她深深地知道,他自那之後沒有開心過,他的每一次笑,都帶著一點點苦澀。
“要是我發現了,我媽可能就不會,”
謝若卿一把抱住他,“你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錯的是那個壞蛋。”
他也把她攬在懷裏,“我沒事了,早已經挺過來了。”
“嗯。不要再難過了,不然總也過不去心裏的坎。”
音樂結束後,人潮也逐漸散去,隻剩下他們兩個在湖邊看著燈光映在湖心的微波。
仿佛有很多話要講,仿若任何一句話又覺得多餘,假如是在以前,此時的韓非肯定滔滔不絕。
“走吧。”韓非擁著她,開始往前走。謝若卿也不問去哪,縮在他的懷裏。
“我有一個想法,想在馬路上走一夜,走到天亮。”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