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秋並不是沒有想到坐收漁利,他在開戰之前也以為兩軍會廝殺想當長的時間,他本想幹坐著鬆尾山上等著,讓東軍與西軍開出更優渥的條件來拉攏自己。而戰局的走向出乎了秀秋的意料,現在隻能耐心考慮,哪一方才是自己真正要加入的隊伍。
東軍的方向發出幾聲巨大的響動,伴隨著雷聲般的轟鳴,幾簇火光從天空中衝向鬆尾山。緊接著,爆炸在營地周圍散開,小早川感覺腳底一陣震動。
秀秋急忙起身,緊張的四處張望,該不是關原的戰局改變了。獲勝的一方打上鬆尾山了吧!
稻葉正成急急忙忙跑到秀秋的身邊,秀秋問道:
“正成,怎麼一回事?”
稻葉說道:
“殿下,對方向我們發射了大炮,想必是不耐煩了,在催促我們出兵。”
小早川說了一聲:
“知道了!”
說罷,他跨上戰馬,抽出腰間的武士刀。稻葉看到主公猶豫的樣子,便湊上前詢問:
“大人,您想好了嗎?”
秀秋沒有回答。
這時,一個斥候跑過來,跪在他麵前。說道:
“大人,炮擊是東軍的德川方。要不要還擊?”
炮擊給了小早川很大的震撼,這無疑是東軍對自己的警告。如果再不出兵,馬上就會把自己列為敵人,和三成一樣收拾。肯定是南宮山的毛利軍倒戈了,就憑家康正後方的一萬人,對戰局隻會起到續命的作用,如若他沒有必勝的把握。怎麼會蠢到自己這個重要的棋子開火。
此時小早川認定了東軍會必勝,炮擊事件給秀秋搖擺的內心壓上了一點重量,使他的態度開始側傾到東軍來。
自己既然沒有坐收漁利的機會,那就一定要選擇必勝的一方,現在看起來。和處於窘境無力自暇而頻頻央求自己的三成相比,作風狠辣的家康才會是最終的贏家。
小早川把刀頭指向山下,然後對稻葉說道:
“正成,集合部隊,準備進攻。”
稻葉和家臣喜出望外,終於可以進行作戰了。家臣們跪在馬前,詢問道:
“殿下,那敵人是?”
小早川誌得意滿的說道:
“敵人是大穀。。。”
他的話隻說到了一半就停了下來,稻葉和家臣們都知道,那個名字肯定是鬆尾山下的大穀吉繼。但是主公為什麼隻把話說了一半,過了半響,小早川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稻葉疑惑的抬頭看去,這一幕令他大驚失色。
小早川全身抽搐,如同癲癇一樣在馬背上顫抖著。他的關節和手指都彎成了鐵鉤一樣,嘴裏不住地往外冒著白沫。不一會,秀秋就因為抖的太厲害,從馬匹上轟然墜地。
家臣們一擁而上,一把接住掉下來的秀秋,驚慌的呼喊軍醫。稻葉驚呆了,主公平時並沒有癲癇羊風之類的疾病,今天這是怎麼了。
軍醫還在趕來的路上,小早川躺在稻葉的懷裏,周圍的家臣們都驚慌的在呼喊他。
一瞬間,秀秋的身子停止了顫抖,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
周圍的人被秀秋突如而來的狀況嚇得不敢出聲。
秀秋的眼睛變得血紅,兩隻眼睛的眼白全部變成了紅色。喉嚨裏發出陣陣低吼。
稻葉趕緊去攙扶主公,小早川一個巴掌揮了過去,稻葉的臉上挨了這一巴掌,瞬間滾出老遠。
這不是二十歲的人能有的臂力。正成被扇到了樹下,他的腦袋嗡嗡作響,目光變得模糊。周圍的家臣嚇得紛紛退後,小早川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表情木訥,猶如一具活動木偶。
他爬到馬上,重複著剛剛揮刀的動作,不過這一句變成了。
“敵人是。。。。。德川家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