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鳥鳴叫著繼續飛行,而當它的頭完全消失在東邊的天際線時,它的尾巴才剛剛從西邊的天際裏露出來。
兩人趴在窪地裏耐心的等巨鳥完全消失,才從地上爬起來。經過剛剛巨鳥在天空中的飛行,此時灰水圍的天空已經完全明亮了起來。天空呈現出一種夏日清晨朝日初升之時才有的青黃色,天上沒有太陽,但是陽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而天上的斑斕色彩變得輕淡,如果不是細看,可能就會覺得此時的天空和朝陽之時一模一樣。
裴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後站起身,他咬了一下嘴唇,呆立原地。指著東邊天空上還餘留的金光,不可思議的笑了一聲。
羅羅猜得出來他想問什麼,它又撲棱起翅膀盤旋在裴程的頭頂,像是在北雲山古刹時一樣說教起來。
“不要驚訝,清州與藝州是沒有晝夜之分的。”
“沒有晝夜之分?”裴程大叫著,揚起雙手原地繞了一圈。他不明白,現在這裏陽光充足,明亮的如同旭日蓬勃待發,這不是白晝還是什麼?
羅羅降落在他麵前,又一次用後爪掏耳朵,說道:
“這當然不是白天,這還是黑夜,隻是光線充足了一點而已。再說,你有看到太陽嗎?”
裴程感到無言以對,沒錯,黑夜不一定要有月亮。但是白天不能沒有太陽,現在天空萬裏無雲,他也和羅羅辯駁了一陣子了,但是就沒有看到過太陽的身影。他隻好問答:
“那。。那隻鳥是什麼?”
羅羅說道:
“那是金迦樓羅王,它每隔一年就會化成神鳥的形狀,用金翅播散明亮,給清州與藝州區分晝夜。但事實上,清州與藝州是一直黑夜的。迦樓羅隻是每年一次來充當太陽而已。”
“那甲州呢?甲州就不用神鳥去嗎?”裴程問道。
“哈哈!你這腦袋是不是木魚,我之前說過,甲州是海夜叉的聚集地。你有聽過那深海汪洋之間有晝夜之分嗎?”羅羅哈哈大笑起來。
裴程有點不好意思,他紅著臉,奇怪自己怎麼問出這種問題。但是馬上,他一抬頭又問道:
“對了,你說迦樓羅一年布散一次陽光,那你們這兩地豈不是一年隻有一次白晝?”
這個問題讓羅羅皺起眉頭,它扒拉四肢來到裴程麵前,用左手撓了撓腦袋,遲疑了一會說道:
“額!這個,清州與藝州不是一年隻有一次白晝,也不是每天都有晝夜之分的。但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我很難向你解釋。等下次有時間再慢慢說給你聽。”
裴程點點頭,他伸展了一下四肢。借著光線再一次觀察四周。
周圍的景色和清晨的北雲山沒什麼不同,不遠處還有幾座一樣高聳的山嶽。他所在的灰礫山的山腳下還有一片茂密的針樹林。樹林裏散落著剛剛颶風連根拔起的巨樹。高山之上現在隻有一絲絲的微風吹過,很難讓人想象不久前這裏剛刮過一場颶風。雖然景色很好,但是裴程看了很久也沒在樹林裏看到一點活物,哪怕是飛鳥也不曾出現過。到處都透露著一股死氣。
羅羅拍打著翅膀飛到裴程麵前,說道:
“裴程,我們該出發了!”
裴程點了點頭,他從山崖邊走到窪地的中央。羅羅和之前一樣,它先是飛到空中,接著一個俯衝下來,兩爪順勢一抓,勾著裴程的肩膀又一次飛到了空中。
兩人在空中飛行了一會,裴程又一次忍不住問道:
“羅羅,著清州城到底是在哪裏?”
羅羅目光盯著前方,它很不耐煩,自己抓著的這個人類想小孩一樣不停的發問,擾的自己心煩意亂,但是它又耐著性子回答道:
“清州不在任何地方!清州也不存在於任何時間!”
裴程沒有聽懂這兩句話的含義,他還想問去,但是看到羅羅目不轉睛的在專注著飛行。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羅羅的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山脈橫擺在兩人麵前,它撲閃著翅膀順著山脈朝頂部飛去。它貼的太近了,裴程的衣服好幾次被山崖上的樹枝剮蹭到。
當羅羅飛躍過山脈時,一座巨大的城郭出現在兩人麵前。在高空看去,城郭足足有五個洛陽城那麼大,裴程擦了擦眼睛,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知道,清州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