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客人到齊(3 / 3)

頭領氣的朝盧彪大步流星的走去,把右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劍柄上。劉三一看不對勁,趕緊跑過來充當和事佬。隻見他一手擋住頭領,堆著笑臉好說歹說,一邊拉扯盧彪掛在脖子上的尖盔。罵咧著讓他趕緊回來。

白倩被那兩個士兵的粗魯舉止嚇壞了,她抱著頭蹲在地上。好幾次覺得就要被那個叫盧彪的士兵拉走了。盧彪被掃了興頭,邊走邊斜眼瞥著盛輪。嘴裏嘀嘀咕咕的罵著髒話:

“媽的,不就是個小官,瞅你能的樣子!”

白浮感激地望著頭領,盛輪把劍嗖的一聲收回劍鞘裏。氣呼呼的坐回原來的位置。他呆坐了一會,然後朝白浮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小聲向他解釋起來。這十一個士兵裏隻有四個是自己的下屬,其餘都是其他營隊的。說是其他營隊的士兵,可那七個人身上總有一股匪氣,自己早就懷疑那些可能是逃兵。正巧遇到明軍敗退,佯混進來。那群人中間還有一個獨眼的,尤其難以管教。其餘七人都拜他為首。

盛輪的話剛落地,從隱約的火光後麵又走出來一個人。那人左眼瞪著一個渾濁的白眼球,隻有右眼是正常的。看起來凶狠異常,獨眼走到盛輪身邊。一彎腰一抱拳,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道:

“盛長官,借一步說話。”

盛輪回頭看了一眼白浮,怏怏不樂的跟著獨眼身後走去。過了一小會,兩人交談的方向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白浮湊著耳朵細心聆聽。隻聽見獨眼在語速飛快的向盛輪講述著什麼,盛輪大喊“絕對不行!”之類的話語。兩人就這樣爭吵了好一會,然後朝火堆的方向慢慢踱來。白浮趕緊擺正身姿,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獨眼走到篝火前,他用僅剩的一隻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白浮一家人。繞起篝火來,一字一頓的說道:

“老哥,我也知道你們逃難也不容易。你們餓了地裏有吃的,家裏有餘的。我們為國打仗,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做活,我們餓了就找糧餉。可如今發糧發餉的跑了,我們餓了,沒辦法。隻能委屈你分點糧食給我們兄弟幾個。”

獨眼換了個方向繼續繞起來,又說道:

“你們出糧,我們出力。倘若老哥能分點餘糧給我們,我王某日後必當重謝。”

白浮一聲淒慘的冷笑,他明白了。這夥人,甚至剛剛那個盛輪,很可能都是一夥的,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想盡辦法從自己著誆走吃的。白浮把腰間的藍布袋一解開,朝獨眼扔去。獨眼忙不迭的接過袋子,趕緊打開。但是被氣得青筋直冒。

白浮緩緩撐起身,一拐一瘸的走到獨眼麵前。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的眼睛,撂下一句話:

“軍爺,我們的糧食就在袋子裏。請自便。”

那藍布袋裏,空空如也。什麼都沒討到的獨眼朝身後一聲怪叫:

“兄弟們,車子上肯定有吃的,給我搜!”

於此同時,盛輪往篝火的方向衝過來,拔出他腰間的那把銀光閃閃的劍。指著正準備往車子跑去的幾個士兵,淩厲的大叫一聲:

“我看誰敢!?”

幾個準備搜車的士兵被盛輪的氣勢嚇到了,他們呆立在原地,猶豫的望向獨眼。獨眼恨得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著盛輪。盛輪則提著他的劍走到獨眼麵前。說道:

“王東川,你也要適可而止了吧。你別忘了這個隊伍裏誰是頭,你一個小小的大頭兵。敢當著我的麵指揮起我的手下來了。”

獨眼臉上還是那副要吃人一樣的表情,他牙齒咬得咯咯響。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

盛輪見他有所收斂,又換了一副語氣:

“東川,我也知道你有難處。但是我們明軍和清軍不一樣,這是百姓是水,我們是魚。你現在把水抽幹了,以後還讓魚怎麼活!?”

獨眼手臂一揮,大吼著:

“老子不懂你那些狗屁大道理,什麼水什麼魚的。老子就知道,老子的弟兄快餓死了。你就說救還是不救吧。”

盛輪把獨眼拽到一邊,像單獨和他說一些話。但是獨眼就是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盛輪拽了他兩三下,才把獨眼拽到一邊。他對獨眼嘀嘀咕咕了一些話語,又是討好又是央求。獨眼一臉憤憤不平,極不情願的停止了作鬧。他回頭瞪了白浮一眼,一個人走進了樹林裏。

經曆了這場小小的風波,篝火又恢複了平靜。白浮還是站在和獨眼對峙的位置,冷漠的看完了整個過程。然後一拐一瘸的回到自己在篝火的位置。繼續盯著那不斷躍動的火苗。

怪風又一次平地而起,但是很快。怪風也又一次停止了。白浮的眼皮噗噗直跳,他覺得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