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以後便先行離開了,馮嫂也去張羅安生與鬼醫兩人的住處。
鬼醫半晌不說話,悶頭喝了一杯酒。
千舟放下筷子,打了一個飽嗝,拍拍肚子:“師公,你咋不說話了?”
鬼醫頭也不抬:“想事情呢。”
“什麼事情?”千舟好奇地湊過半個身子。
鬼醫放下手中酒杯:“小兔崽子,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可要老老實實地告訴我。”
“啥事?我啥時候敢隱瞞您老人家啊?”千舟討好地笑。
鬼醫咂摸咂摸嘴:“你說,小丫頭跟你家公子這關係,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啊?”
千舟一聽就樂了:“哎呀我的祖爺爺,要不怎麼說薑是老的辣呢,你這剛來這麼一會兒就發現不對勁兒了?”
“廢話,當初我跟你家公子是怎麼相處的?這不是一對比就出來了?”鬼醫理所當然地道。
千舟給逗得差點沒嗆到:“您跟我家公子那天天吹胡子瞪眼的,我跟您說,我家公子可是學了一個十成十。天天在安生姑娘跟前那臉繃得可緊了。可是明眼人誰都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正常。”
鬼醫頓時就來了精神:“怎麼?真的有貓膩兒?”
“這貓膩兒可大了去了。”千舟誇張地道:“我跟您就這麼說吧,我家公子跟安生姑娘現在是秤不離砣,公不離婆,兩人如膠似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鬼醫“噗嗤”就笑了:“這呆子終於開竅了?真不地道,這京城裏姑娘家可多了去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竟然向著自己徒弟下手。”
千舟對於自家師公不著調的話早就習慣了,無奈地聳聳肩:“開什麼竅啊,就我家公子那樣清冷的性子,能吃到草就不錯了。如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歡安生姑娘,跟他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可是偏生他就是沉得住氣,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悠閑,這層窗戶紙說啥也捅不破。”
“啥?”鬼醫一聽這話就急了:“你是死的啊?就不能幫著牽牽線,搭搭橋?今天我也看出來了,那個什麼喻世子對於這個丫頭可是一往情深。我要是安生呐,守著這麼木訥的一個呆子,早就拍拍屁股跟著喻世子走了。”
千舟大呼冤枉:“我跟馮嫂忙活得上躥下跳一身汗,什麼辦法也用了,人家兩個人繼續裝傻充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那是你們笨!”鬼醫輕哼一聲:“廢那大周折做什麼?直接我一副藥送給他們,生米煮成熟飯,不就一蹴而就了?”
千舟一縮脖子:“師公啊,你這是有意害我呢?我要是真的這樣辦了,公子不得惱羞成怒,一粒藥丸送我一程啊?”
“要不說你傻呢?他要是抱得美人歸,謝你都來不及呢。”鬼醫摸摸下巴,又覺得不妥:“也不行,這樣顯得我有點為老不尊,咱還是斯文著來,揠苗助長不太厚道。”
千舟偷著笑笑,不敢實話實說。
“那依您老說,應該怎麼辦?你指哪我絕對打哪,唯你馬首是瞻。”
鬼醫呷一口酒,咂摸咂摸味兒:“先不急在這一時,畢竟安生家裏剛出了事情,心情正不好呢。”
千舟也附和著點頭。
鬼醫“嘿嘿”一笑:“我決定了,哪裏也不去了,就在藥廬裏先住下來,一定要喝一杯順心如意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