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墨將兩碗疙瘩麵端出廚房。
唐淺怡看著男人高大挺拔,給人滿滿安全感的背影,眼神溫軟,透著點恍惚的神情。
他們還是都變了。
放在幾年前,不會這麼快和好。
大吵一架,他衝動地摔門而去。
她心虛又委屈,哭一會鼻子,拿包走人。
這樣的爭吵,其實有很多次。
但是,每一次,她下樓後,都會發現他並沒有走遠。
要麼在樓道裏,要麼站在外麵的路燈下,抄著褲兜,靜靜地注視著她。
年輕的男孩子,那樣的姿態,如同藍天下直立的小白楊,最最好看了。
可是,若沒有這麼多年的分離,年輕氣盛的他們,也可能像很多情侶走著走著,就散了。
是分離教會他們懂得克製。
因為珍惜對方,慢慢地都會學著讓一步。
唐淺怡微微一笑,“但還是要磨合啊!”
關掉廚房的燈,唐淺怡走到餐廳門口,微微怔住。
謝淮墨抬起頭,看她一眼,笑著說,“愣著幹嘛?再不吃,要坨成一團了。”
唐淺怡在桌邊坐下,拿起勺子,盛了勺往嘴裏塞。
微微晃動的紅色燭光裏,對麵安靜進食的男人,讓唐淺怡甜甜地彎唇,歎息一聲,“好掃興,我不能喝酒。”因為後背還傷著,連辛辣刺激的食物都得盡量少吃。
男人掀起眼簾,住進燭光的細長眼睛,溫柔如淺月,說,“麵疙瘩配紅酒,我可不想嚐試。”
唐淺怡嬌俏地白他一眼。
兩人安靜地吃著紅紅火火的番茄牛腩疙瘩湯,也不尷尬,仿佛回到了從前。
飯後,唐淺怡主動去洗了碗,隨手將灶台擦幹淨,出來後,看到男人躺在沙發上,在看書。專注的模樣,性感得要命。
她走過去,坐在地毯上,說,“我也要看。”
謝淮墨將沙發的靠背放平,拉她上來。
唐淺怡找了個舒服的,不會累,也不會牽扯受傷地方的姿勢,像小貓似的窩在男人懷裏,閉著眼睛,說,“你讀給我聽。”
謝淮墨摸著女人的耳垂,乖乖照做。
枯燥的講數據分析的書,沒過多久,唐淺怡便聽得捂嘴直打嗬欠。
謝淮墨正要說話,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嗡嗡地振動。
唐淺怡眯著眼睛拿起來,直接放到耳邊,“喂,哪位?”
聲音微啞,帶著一絲特殊的慵懶。
謝淮墨微笑地等著女人驚變的臉色。
“沈峰?”
唐淺怡的瞌睡蟲頓時跑了,淡淡地說,“不好意思,他在洗澡。”
謝淮墨:“……”
唐淺怡看著謝淮墨,說,“您昨兒才回來,晚上就邀請謝淮墨去酒吧談心,今天又把彤彤的腦門撞出小包……沈總的恭喜和祝福,我可要不起。”
謝淮墨刮了下女人的鼻子。
唐淺怡聽電話那頭的沈峰說了幾句,皺起眉,臉色變得凝重,捂著手機的揚聲器,小聲說,“沈峰遭現世報了。”
謝淮墨擰眉,“什麼意思?”
唐淺怡將手機交給男人。
“沈峰,你出事了?”
沈峰狼狽地靠著牆角,看看伸手不見五指的街巷,按著裂開的嘴角,苦笑,“阿墨,是我得罪人了?還是我們得罪人了?媽的,我今晚差點就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