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對不起啊，是兒子沒用，是兒子沒用。”
“媽，我們都沒出息，拿不出這麼多的錢……”
“媽，不是我們不治，實在是沒辦法了，籌的善款都花完了，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
唐淺怡怔了下，看過去。
幾名中年左右的男男女女圍著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朝她們走來，七嘴八舌地哭哭嚷嚷。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表情木然，眼神很平靜。
她的風度和做盡姿態的兒女們形成鮮明的反差。
唐淺怡看了眼其中那位雷聲最大，沒有雨點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問老人，“阿姨，您怎麼了？”
老人隻是神色平靜地看著前方。
唐淺怡想了想，伸出手，輕而又輕地拍了下老人的肩膀，小聲問，“阿姨，您怎麼了？”
老人這才有反應。
她緩慢地抬頭，看著麵前眼神流露對自己純粹擔憂的陌生人，彎了下唇，擠出一絲微笑，“骨癌，晚期。”
唐淺怡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不知該說什麼好，但是，她的心裏有一股衝動。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俯身抱了抱老人。
彤彤看著媽媽的舉動，望著生病的奶奶。
衛甜冷冷地掃過老人的那些以哭泣為遮羞布的兒女們，笑著對老人說，“阿姨，我祝您快樂。”
老人笑出聲來，“謝謝。你這是怎麼了？”
“跑步傷到了尾椎骨。”
老人點點頭，“哦。下次小心點啊！”
“嗯嗯。”衛甜看看兩邊科室的名字，指指長椅，“陳先生，您把我放椅子上吧。”
陳鑫點頭。
唐淺怡神情複雜地注視那些兒女們推著老人越走越遠，心裏一揪一揪的。
“媽媽！”
“怎麼了？”
“什麼是骨癌？”
“骨癌是一種讓人很傷心的重病。”唐淺怡揉揉女兒的齊劉海，柔聲說，“多吃蔬菜，少吃肉，多鍛煉，保證快樂的心情，身體才會健康，不會生這些病哦！”
彤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媽媽，你等我一下。”
唐淺怡看著女兒放開她的手，蹬蹬蹬地朝等電梯的老人和她的兒女們跑去，疑惑地蹙了下眉頭。
“奶奶，我爸爸說，每天吃一個蘋果，就不用見醫生叔叔，不用吃苦苦的藥，不用打疼疼的針。”
老人笑彎了眼睛，“是嗎？那你要聽爸爸的話哦！”
“奶奶，這是我的小蘋果，送給你吃。”
“這……”
“沒關係的，我家裏還有。我媽媽帶我回家，我再吃。”
彤彤將蘋果放到老人的腿上，想了想，親了下老人的臉，拔腿就跑。
“淺怡，你把彤彤教得很好。”
唐淺怡搖頭，語氣特別謙遜地說，“用淮墨的話說，父母的影響，家庭的耳濡墨染很重要。可現在的社會誘惑那麼多，風氣那麼差，人心那麼浮躁，所以，最關鍵的還是要孩子自己有分辨的能力，並且能夠鼓起勇氣堅持正確的善良的。”
淮墨？
可能是謝淮墨麼？那位如清流般存在的餐飲界新貴……
陳鑫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