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血,也是冷的吧?
“主子,”一聲輕喚,司徒燁轉過頭來,“他來了?”
“正是,”那人低聲道:“世子帶領隊伍借宿在京郊寺廟,想必明日便可入京。”
司徒燁淡淡的一笑,眉眼前的冷意是凝固的雪,“他是不會那麼爽快的進京的。”
“主子,您的意思是……”
“明天一早,要及早準備,我要進宮一趟。”司徒燁垂下眼睫,聲音冷淡道。
“是。”
這段時日在秋府中忙碌的愛因斯坦所遇之事也一切順利,秋府的確是安靜了許多,但愛因斯坦在容卿身邊多年,見慣了世事詭譎,朝堂多變,他隱約能夠感覺到,在這表麵的平靜之下,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今日秋尚忠一下了朝,便進了秋鑫茂的書房,直到天近中午方才出來,父子二人在書房中也不知道謀劃了什麼。
愛因斯坦畢竟是新人,雖然得了秋尚忠的眼,但到底也有個尺度,他不能打聽得太多太頻繁,否則的話會立刻引起注意,這個風險他不能冒。
天色暗下來不久,便有一騎快馬入了府門,愛因斯坦正在練武場上,眼角掃到那個身影,他認出正是隨著秋尚忠派到秋晉傑身邊去的人。
愛因斯坦的心頭一動,他直覺感到一定是有什麼事,他垂下眼睛,腳下似乎忽然一滑。
他身邊的那人手中正拿著一條哨棒在練習招式,愛因斯坦的腳一滑身子一歪,那根哨棒正好呼嘯而來,那人根本收不住招,隻聽“啪”的一聲,哨棒結結實實的打在愛因斯坦的肩頭。
愛因斯坦連摔帶被打,痛得呼了一聲,其它人也是一呆,隨即放下手中的兵器快步奔了過來,“怎麼回事?遊太義,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愛因斯坦抽著氣,額角的汗也流了下來,吡牙咧嘴的站了起來,“沒事,沒事。”
哨棒脫手的人也嚇得夠嗆,眼看著愛因斯坦最近混得不錯,他的人緣也不是剛剛入府時可比,那人上前扶住他,“遊兄,你看你看,都怪我,都怪我,這臭手,一時收不住招,你……走,走,我陪你去看大夫。”
“看什麼大夫,”愛因斯坦一擺手,“不用了,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傷不算什麼,休息片刻就好。”
“那怎麼行?你看,這都淤紫了,若是不小心處理,萬一裏麵化膿可就不好了。”那人急切道。
愛因斯坦心中暗笑,這點兒傷還裏麵化膿?你也太高看你自己的腕力了,他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大家都不用太擔心我,小事一樁,還是快快散開的好,萬一被大人瞧見了怪罪下來可就不好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我去找辛頭領,要些藥抹一抹便是。”
眾人見他說得誠懇,說得又在理,心中愈發覺得他深明大義,不拘小節,都暗暗起了結交之心,傷他的那人更是感激非常,連聲說道:“遊兄,實在過意不去,待到不是你我當值的時候,定要一起去喝幾杯給你賠罪。”
“賠罪不敢當,”愛因斯坦咧嘴一笑,“喝酒倒是好,等到發了工錢,我請大家一起去。”
眾人一聽,皆是歡喜,愛因斯坦與眾人道了別,轉身捂著傷去找辛中了。
辛中正在布置晚上的巡邏事宜,一轉頭發現愛因斯坦走進院中,不由一愣,愛因斯坦捂著傷口道:“辛頭領,方才在練武場受了點小傷,不知能否給點傷藥?”
辛中點了點頭,對那些巡邏家院道:“就按我方才所說,快去辦吧。”
“是。”
那些人一走,辛中就低聲說道:“怎麼回事?怎麼受傷的?”
愛因斯坦立即道:“沒事,小傷,我故意的,就是為了能夠立刻見到你,有消息要你帶出去。”
“什麼?”辛中眸光一閃。
與此同時,一人拉開秋府的後門,騎上停在後門的快馬,揚鞭直奔漠王府。
秋鑫茂的眼睛在燭光裏明明暗暗,像是一隻奸狡的狐,“漠王也一定早已經得到了消息,這麼重要的事,他也一定安排了眼線,不過,他安排是他的事,我們報信予他是我們的事,為的還是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
“父親說得是,”秋尚忠在一旁道,“這次攻疆世子到來,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若是能夠與攻疆達成共識,到時候裏應外合……”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空氣中散出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