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為師去看。”方丈收拾整齊說道。
剛出了院門,方丈又頓住腳步,喊住了一個路過的小和尚道:“法癡,你速速去通知負責暗中看守後院的僧眾,讓他們今天晚上務必留神小心,寺廟中來了貴客,後邊那邊要平安無事才好。”
小和尚法癡立即點頭,“是,弟子這就去。”
方丈的目光看向後院的方向,目光沉了沉,他的心中總有幾分不安,今日攻疆隊伍突然來到,究竟是真的因為道路不熟悉而錯過了宿頭,還是……別有目的?
“師父?”領路的小和沿輕聲提醒道。
方丈收回心神,拋開其它的念想,“走吧。”
與此同時,一匹快馬撒開馬蹄到了皇城門外,馬蹄聲脆響,敲在青石磚路上,踏碎夜的寧靜,還未到城門口,那些看守城門的官兵便早已經發現,手中長槍立刻挑向蒼穹,對準了來人的方向,森冷而絕然。
“什麼人?”為首一人喝道,“速速停下!”
那人並沒有停下快馬,隻是手腕一翻,“奪!”的一聲響,一柄黑亮的匕首釘在了士兵身後的城牆之上,匕首微微顫抖動,掛著一枚黑色的腰牌。
腰牌烏黑閃亮,在夜色和火把中透出肅殺之氣來,上麵是一團黑沉沉的雲,而雲端之上隱約是一匹馬,正在騰空而起,看那架勢似乎要衝破腰牌,飛向天際。
眾人皆是一愣,黑雲騎的腰牌!
皇帝的親身衛隊,隻在傳說才能得見!
隻是一刹的功夫,那匹快馬已經穿過了長街,馬蹄之聲清脆就在耳邊,如同重錘敲著眾人的耳膜,那些長槍還未來得及收起,馬上騎士手臂用力,馬兒一聲嘶鳴,前蹄竟然騰空而起!
馬腹擦著森冷的槍尖躍過,穩穩了落了地,馬上騎士絲毫未動,路過城牆之時,身子一彎,伸手一撈,把那匕首拔起,連帶著腰牌重新收回懷中。
一切,不過是刹那之間。
守城官兵都呆若木雞,看著那條黑身影快速離去,連頭都不曾回過,長發散開在風中獵獵如旗,似從戰場上歸來的英雄。
黑雲騎!果然名不虛傳!
守城軍士心中暗歎,不遠處的樹上有人輕輕一哼,切……黑雲騎,也就這點唬人的本身,看著風騷的騎馬姿勢,真是傲嬌喲……
黑影翻了翻白眼,抬手拍了拍屁股上粘的樹葉,得了,回去跟主子複命吧……
快馬一路連闖七道宮門,馬蹄裹著風勢,像一道黑亮的閃電,一路行到了最後一道門處,馬上騎士最終翻身下了馬。
他一路急馳,遠遠的看到皇帝的上書房前的燈火,燈火下站定一人,手中拿著拂塵,看到他到來,上前迎了幾步,低聲說道:“快進去吧,皇上正在等你。”
騎士點了點頭,整了整袖口腰帶,快步進了上書房,他身後的門隨後被布公公關上了。
書房中很靜,容卿坐在龍書案後批著折子,手中的朱筆未停,“如何了?”
騎士跪倒拱手道:“回皇上的話,攻疆使團已經到了京郊的寺廟,今天晚上在寺廟留宿,明日一早便可進城。”
容卿批完,放下手中的朱筆,合上折子道:“京郊寺廟?秋晉傑所在的寺廟?”
“正是。”騎士垂首道。
“馬世強那邊有什麼動靜?”容卿的目光在桌角的上滑過,那裏是馬世強傳來的信件,用印著各人驛站的信紙報告著他一路的行程。
“回皇上,”騎士道,“屬下一路跟隨,馬世強共遭遇暗殺三次,但都成功逃脫,屬下回程之前他到了虎嘯山口,按他的行程算起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素州台。”
“素州台?”容卿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眼睛裏跳躍著燭火的光,馬世強上次傳來的信件可還沒有到虎嘯口呢。
“正是,”騎士道:“馬世強一路急馳,並沒有在驛站停留過,隻是在驛站中印了章,然後拿些吃食便走,風餐露宿,無半點停留之意,若不是因為那幾次暗殺,他會走得更快。”
容卿微微眯了眸子,馬世強……你走得這麼急,是想去掩蓋什麼呢?
“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容卿想罷片刻,對騎士道。
“是。”
騎士出了上書房,身子一躍便融入了黑夜之中,他不會想到,早在他闖宮門之前就被一個黑影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