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姨娘隻想著盡快的讓冷可情倒黴,其餘的……比如答應鶯兒的事,她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過。
冷可情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睛享受著絲絲的涼意,她在別院裏種了大片大片的綠竹,雖然不知道具體叫什麼品種,反正是翠綠翠綠的一大片,帶著熱氣的風一過這裏,也被過濾掉了暑氣。
米開朗基羅弄來了一些冰塊,冒著白白的冰冷霧氣,他把冰放在一個造型奇特的水車前,頓時那些穿過綠竹的風就帶了涼意。
他不禁微微驚詫,雖然見過水車,但是卻沒有見過這樣的,當初主子給圖紙以及描述這水車的用途時,他就覺得稀奇,但仍舊按照要求去做了,不想做出來之後效果比他想象的還要出色。
米開朗基羅不禁在心中折服,也愈發的好奇,主子究竟是怎麼想出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的?
冷可情比較怕熱,她才不管別人怎麼想,先自己舒服痛快了再說,這大熱天的不能穿吊帶不能穿熱褲不說,還要穿什麼裏衣、中衣各種衣,簡直快要悶死了。
她先讓米開朗基羅做了一輛水車,為的是先試試效果如何,哪裏不合適再做改進,她畢竟不是學什麼機械製造的,而且米開朗基羅等人都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一個說得不太清,一個理解得不太透,她不知道究竟做出來的東西會不會合意。
如今一見,倒是完全打消了她的顧慮,不僅合意,而且非常合意,她接下來準備做的就是把這些水車的個頭變小,然後數量增多,這個時代沒有電,還是不能離開水。
她琢磨著這些,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了過去,太陽向西沉,天邊的雲彩被染得七彩絢麗,如舞女一層一層浮動的裙擺。
她在這裏享受清涼,有人在馬背上目光陰沉,四匹快馬如同四道閃道,在官道上迅速的閃過,馬蹄聲聲踩在地麵上,揚起無數的灰塵。
頭前的黑馬坐著身材魁梧的男人,胡子如鋼絲,濃眉漆黑,一雙眸子散發出沉冷陰狠的光,他的嘴唇緊緊抿著,嘴角有些微微的起皮,手中的鞭子不停的揮舞,隻想著讓馬快些,再快些。
正是馬世強。
遠遠的看到有旗幟在風飄擺,光線打在旗子上,黑色描了金邊的字在暮色中清晰可見,他身後的許誌遠急揮了幾下馬鞭,趕上前了道:“大人,前方便是驛館,我們要不要住宿?不如屬下先去打探一番?”
馬世強微微降了速度,眸子一縮,看了看那飄動的旗幟,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住宿,隻過去飲飲馬,拿些幹糧換些水便可,再給皇帝去個信兒,就說……我們剛剛到了來水縣。”
來水縣館驛,是上一個驛站。
許誌遠卻沒有絲毫的猶豫,點了點頭說道:“屬下明白。”
馬世強不再答言,四匹快馬繼續向前,一眨眼間的功夫便到了驛館前,門前立即有兵士上前,還沒有來得及張口,許誌遠從馬上亮出腰牌,那兵士眼睛一亮,“大人,裏麵請!”
馬世強四人跳下了馬,把馬韁繩甩給他道:“好好照顧本官的馬,不得怠慢。”
“是,您放心。”兵士急忙小心道。
四人走進驛館,裏麵最大的官兒在馬世強麵前也如一隻螞蟻一般,此人姓劉,眉目中帶著笑意,小心的倒了一壺茶,“大人,您請用茶。”
“嗯……”馬世強垂下頭,未動那茶杯之前先仔細的看了看,茶水碧綠,清澈透亮,雖然不及自己家中的好,但在這個地方也算是不錯的了。
自從上路以來,吃喝他都非常的小心,帝京中的事太過奇怪,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逑城之事必須先處理掉,此時離開風雲詭異的帝都,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他慢慢端過茶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沒有什麼異味,這才慢慢的飲了一口,入口香潤,還算湊合。
他對許誌遠遞了一個眼色,許誌遠立刻會意,遞過幾個人的水袋對那驛官道:“換些新鮮的水來。”
“是,是……”驛官立即點頭拿了水袋走了。
馬世強喝下一杯茶,對許誌遠道:“一會兒拿出白紙來,讓他扣上個印章,等到下一站的時候好用。”
“屬下記下了。”許誌遠點了點頭,他對另兩人道:“把幹糧袋給我,我去讓他們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