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看著那紙包,眉心一跳,心中既緊張又有些興奮,男人把她的反應看在眼中,嘴邊浮現一絲笑意,把手往回一收,“怎麼樣?看到了沒有?把你帶來的東西給爺吧。”
“我怎麼知道……那東西是真是假?”鶯兒咬了咬嘴唇,她自然不想和這個陌生的男人在這裏糾纏不休,隻是淩姨娘有交待,對這個男人要長些心眼,這些話也是淩姨娘教給她的。
“怎麼?”男人的目光一閃,帶了幾分陰冷,“不信小爺?那把小爺約出來要這東西做什麼?要不然……”
他的身子微微向前一探,嘴裏的氣息奔在鶯兒的頸間,“你來試試?小爺保證這東西好用,一試便知真偽,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小爺樂意做個好人,奉陪到底,如何?”
他的聲音輕輕,似風中的樹葉,氣息濁而熱的撲來,鶯兒臉騰的燒了起來,她哪裏與男人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心中早已經亂成了一團,又聽到那男人不堪入耳的話,登時往後退了幾步,後背碰到牆壁,夏季的牆被陽光曬得發熱,鶯兒卻絲毫感覺不到。
“東西給你,把紙包給我!”鶯兒的聲音微微顫抖,她努力壓住自己心中的緊張,一刻也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呆下去了。
男人一笑,目光在她的手掌上落了落,鼓鼓的袋子,為數不少的錢財,他伸手拿過,指尖在鶯兒的掌心輕輕的撓了撓。
鶯兒險些尖叫出聲,又擔心被其它的人發現,一把搶過男人手中的藥包,快速的轉身跑了郵巷子。
男人低低笑了幾聲,聲音還未落,眼角看到身後有影子一閃,他急忙止了笑,轉過頭去。
身後站立一個男子,黑袍黑靴,一張臉沒有什麼特別,像是用石頭雕刻成的,沒有一絲表情,隻是那雙眼睛卻光華逼人,烈烈如刀鋒。
來人並不說話,男子急忙施了個禮,完全沒有了方才對著鶯兒時的姿態,微微垂了首,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黑衣男子從袖子裏拋出一個小小的瓶子,扔到他的懷中,目光在那個錢袋子上掃了掃,他立即會意,雙手托著把錢袋子遞了過去。
黑衣男子沒有伸手,而是用手中的刀擋下了他的動作,他一愣,抬頭看了看男子,男子的目光如冰淩的光芒一閃,他忍不住快速的低下頭去。
隨即……他手指微微顫抖著,動作卻飛快的打開了袋子,裏麵並不都是銀錠子,還有幾樣首飾,無論是寶石還是玉的,成色都不錯,看來淩姨娘下了重本。
他挑了幾樣好的,想再次遞出去,男子的手腕一翻,冷光一閃,刀尖飛快的劃過來,挑走了一個赤金鐲子。
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定定的立在那裏,看著黑衣男子果真走了,連個影子都瞧不見了,這才大口的喘了一口氣,眼神慢慢恢複了正常,把那些東西胡亂塞進懷裏,把那個小瓶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拔開瓶塞,倒出一顆淡紅色的藥丸來。
鶯兒一路快奔,提著裙子回了冷府,到了府門口才想起竹籃子還是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買,她又急忙返回集市上,在附近的幾個小攤位上隨便買了一些東西。
淩姨娘正在房間裏等著她的消息,見她回來,急忙低聲道:“如何?東西拿到了嗎?”
“回姨娘的話,拿到了。”鶯兒說著,把那個紙包拿了出來,謹慎的遞到淩姨娘的手中。
“這便好……”淩姨娘的臉上浮現幾分陰毒的笑意,有了這個東西,計劃就成功了一半,平時有那麼一個遠房堂弟都覺得是恥辱,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沒有出什麼岔子吧?”淩姨娘收回了心神問道。
鶯兒想著在巷子裏的情形和那個男人眼中閃動的淫光,臉色微微一白,隨即飛快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沒有。”
淩姨娘看著她的神色,心中也明白自己那個堂弟是什麼貨色,她心中微微冷笑,對鶯兒沒有半點憐惜之心。
“如此便好。”淩姨娘不再多問,“你先退下吧。”
“是。”鶯兒轉身退了出去。
陽光從窗子的縫隙裏投射進來,淩姨娘的臉半明半暗的隱在光線裏,她唇邊的笑意含了冷冷的意味,眼中的鄙視清晰自現,就憑鶯兒一個丫環,還打上了司徒燁的主意?
司徒燁究竟是什麼來曆淩姨娘不知道,她隻知道,還沒有哪個女人見過司徒燁之後不心動情迷的,但是想歸想,還沒有一個敢像鶯兒這樣,妄動想要得到的念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