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卻是恨意翻湧,當真是冷可情一回府冷肅便隻顧著她了,她冷可情有什麼可操勞的?難道冷肅瞧不見這忙上忙下的都是自己嗎?
她暫且壓下心中的恨意,“將軍若是沒有其它的吩咐,妾身便告退了,琪妹妹如今也回了府,妾身雖然拿著庫房的鑰匙,但出庫的單子還是要她蓋了章才行,妾身這就去了,以免誤了事。”
冷肅並未多言,隻是點了點頭。
淩姨娘見自己隱諱的提了半天關於袁琪手中印章的事,冷肅卻像是沒有明白了一般,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應,心中的恨意不禁又增添了幾分。
看著她遠走,冷肅的眼神深處慢慢如冰封,他之前並不曾在自己這兩房姨娘的身上用過太多的心思,隻是覺得娶了便好生對待她們便是,對於他來說,好生對待便是讓她們衣食無憂,平安終老。
如今看來,倒是自己想得太過簡單了,平時不用心想倒不覺得,今日一聽淩姨娘的話,仿佛每個字背後都有著另一層的深意,他目光深深,笑意微冷。
淩姨娘拿了出庫的清單,琪姨娘自然百般驗看,幾次三番的對照,她心中煩躁,與琪姨娘互諷了幾句,便出了琪姨娘的院子。
這許多年來,她與琪姨娘互稱“妹妹”,都想當這個“姐姐”,雖然淩姨娘年長幾歲,但琪姨娘卻說冷肅對自己的寵愛更勝於她,誰得寵自然誰就是姐姐,這一點淩姨娘自然不服,兩個人為一個稱呼較勁多年。
誰知道還沒有鬥出個輸贏來,冷可情突然回府小住,說是小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淩姨娘以為,這冷可情恐怕此次出宮不是隻為了回冷府小住那麼簡單,或許真的如鶯兒所說,是與其它的男人有私情,照這樣說的話,那就指不定什麼時候回宮了。
冷可情一回了冷府,她在冷府中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這讓她如何能夠甘心?
哼!冷可情,你等著,別看你貴為貴妃,等到壽宴之時,便讓你身敗名裂!別說回宮,別說這將軍府,就連這世上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她一邊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一邊低聲問著走在她身邊的鶯兒,“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回姨娘的話,都準備好了……”鶯兒的眼光掃了掃四周,低聲道。
“那便好,今天下午你便出府去,拿著東西去換,我那兄弟是個貪財之人,見了這些,自然會給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收好。”淩姨娘囑咐道。
“是,奴婢記下了。”鶯兒應著,手心裏滲出潮潮的濕意來。
到了下午,鶯兒便以上街采買為由,提著一個竹籃子出了冷府,她頭上戴了帷帽,匆匆的走在街上,心中有些緊張,她悄悄摸了摸袖子裏的荷包,微微安了安神。
她時不時看看身後四周,七拐八拐,路越走越有些偏僻,最後在一條小巷子口停了下來。
她站在那裏,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人,心中不由得有些起急,難道是時間還沒有到?還是對方忘記了?
鶯兒抿著嘴唇,熱烈的陽光從頭頂上灑下來,再加上心中的緊張,她的額角很快滲出汗珠來。
正在此時,忽然有輕輕的腳步聲響,她心中愈發緊張,急忙轉頭望去,正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往這邊走來。
那人身穿青色的衣袍,烏發束起,露出一張微黃的臉,像是抹了一層淡淡的薑汁,一雙眼睛裏冒著貪婪的光。
鶯兒握著竹籃的手不禁緊了緊,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那男子走到鶯兒身邊,打量了她一下,微微一笑,聲音有些尖細道:“你是冷府的?”
鶯兒點了點頭,“你是淩姨娘的表弟嗎?”
“正是……”男子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來,鶯兒飛快的看了一眼,正和她袖子裏的那個一樣。
認準了對方的身份之後,鶯兒急忙問道:“東西呢?”
男子並不著急,隻是笑著,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著,“你帶來的東西呢?小爺得先瞧一瞧。”
鶯兒隻是個丫環,平時很少有機會出府,更沒有單獨出府見過男人,做的事又不太光彩,心中早就慌成了一團,一聽男人的話,隻是微微一猶豫便從袖子裏掏出那個荷包來。
荷包裏鼓鼓的,男子一見,眼睛裏的光芒便更亮了亮,他嘴角的笑意更濃,手伸進懷裏,掏出一個紙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