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蓮的身子微微一晃,廣袖下的手緊緊扭在一起,眼睛裏迸出兩縷狠辣的光來。

“回宮!”

夜色深濃,冷可情沒有再做流連,得知今天晚上慕容蓮打算去容卿那裏,她心裏竟然有些微微的澀意,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暗自嘀咕道:“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不是很期望他不來,免得還要被迫侍寢的嗎?現在的心情應該輕鬆才對吧?”

她暗罵自己時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腦海中突然浮現容卿的那張俊美的臉,那性感的唇,想到今天晚上他也會那樣的吻慕容蓮,冷可情便翻了個白眼,抬頭看了看星空,茫茫星海,卻不知道哪個方向是自己原來的世界。

突然有些想家了,雖然之前她也沒有家,不過……

她晃了晃頭,擺脫這種孤身的感覺,想著最為現實的做法還是要麼積累自己的力量爭取最大的自由,要麼就找到途徑離開這裏。

和那麼多的女人勾心鬥角,活在陰謀詭計裏,還要共同分享一個男人,還是算了吧。

她一路走著,抬頭發現維多利亞就站在不遠處,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宮口,維多利亞看到她回來,急忙迎了幾步,臉上有淡淡的笑意,眼睛裏卻有一絲緊張。

冷可情看著她,“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維多利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搞得冷可情很是迷茫,她想了想還是理解不了,忍不住磨著牙,恨恨的說道:“冰塊臉那個貨,居然把你好好的嗓子給毒啞了,等到有一天……”

冷可情一邊說著,一邊進了院子,維多利亞聽她的話不由得連連擺手,臉色也變得難看,眼神裏滿是慌亂。

冷可情歎了一口氣,正要安慰她,忽然聽到有人聲音微沉的說道:“等到有一天,你準備做什麼?”

“……”冷可情聽到那聲音,不由得睜了睜眼睛,轉頭望去,見一人正站在珠榕樹下,一襲月白色的長袍,衣袖和衣擺輕輕飄蕩,像兩片飄浮的雲,他靜靜的站立,似載了一身的清涼月光,人在樹下映著滿樹的花朵,像是來自畫中。

冷可情愣了愣,再次睜了睜眼,嘀咕道:“我眼睛花了?怎麼看著像是冰塊臉皇帝?”

容卿的臉色更冷了冷,眼角卻帶了一絲淡淡笑意,“你沒有眼花,朕的確在這裏,”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既然知道自己的眼神不濟,晚上為什麼還要亂跑?”

冷可情大步噌噌的走過去,“你怎麼會在這裏?不是應該和蓮妃在一起你儂我儂嗎?”

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忽閃晶亮,似天邊的星,而她的語氣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帶著一絲慍怒。

容卿沒有說話,隻是垂首看著她,目光深深,似平靜的深海,似耀滿星光的夜,深而黑,卻又亮得逼人。

“朕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吃醋了?”良久,容卿聲音低沉,帶著淺淺的笑意,他抬手,在她的額角掠過,手裏捏了一片落花的花瓣。

“我吃醋了?”冷可情哼了一聲,想再冷笑兩聲,卻發現找不到腔調了,隻能訕訕的說道:“我才沒有。話說回來,你到底為什麼會來?我剛才都遇到她了。”

“嗯,”容卿鼻音微重,帶著幾分誘惑,“朕讓人傳了話,說今晚有要事。”

“有什麼要事?”冷可情一聽有事情做,立即又來了精神頭,這古代的夜晚,真是……太無聊了啊!

“看你。”容卿淡定的說道,冷可情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慕容蓮回了宮中,摔了兩個琉璃花瓶,一屋子滿地的碎片映在燭火裏,散發著幽冷的光,反射出她氣得蒼白的容顏。

宮女嬤嬤都縮著脖子端著肩膀,無一人敢大聲喘氣,蓮妃娘娘發怒的時候,最好保持如死人、木頭人一般的狀態,這才是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方法。

殿內一片寂靜,隻有火苗突突跳的聲音,還有蓮妃粗重的喘氣聲,今天晚上的事,真的把她氣到了。

“來人!”她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給本宮去查,今天晚上皇上究竟去見誰!”

她微微閉上眼,靠在美人榻上,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突然,後窗子那裏響起兩聲布穀鳥的叫聲,她霍然睜開眼,擺了擺手說道:“本宮累了,你們都退出去,明天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