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後宮宮院深深,裏麵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就在冷可情和慕容蓮剛剛分開不久,還在上書房裏的容卿便聽到了這一個消息,連帶著兩個人說了些什麼,都一字不落的收入了耳中。
容卿瞬間明白了冷可情的意圖,他不禁勾了勾嘴唇,今日他召慕容蓮來,也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既然冷可情已經試探過,那他也便沒有再問的必要了。
他扔下手裏的筆,擺了擺手,報信的黑衣人退了出去,他未抬頭,隻是喚了一聲:“來人!”
布公公急忙從外麵走了進來,施了禮道:“皇上。”
“去派人告訴蓮妃,今夜朕有事,叫她不要來了。”容卿頭也沒有抬的說道。
“這……”布公公有些為難,按照規矩,這個時辰蓮妃應該已經出了宮,在來的路上了,若是把人給擋回去,這總歸是……
“嗯?”容卿的鼻音一甩,目光冷冷的射來。
布公公立即彎了彎腰,低聲說道:“奴才這便去。”
容卿重新低下頭去,燭火跳動,把桌子周圍照得極亮,他沉吟半晌,拖過一張白紙,提筆在紙上寫下三個字:冷可情。
寫下之後他的唇邊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眼睛裏的光芒似乎柔了柔,燭火的光芒射入他的眼底,似感染了一絲暖意。
他有一種想要去看一看她的衝動,但是又想到她今天晚上說過的話,又有些猶豫,她說的那些話字字清晰在耳,不過……
容卿微微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的名字上,隻是看看她,不需要侍寢,這應該是可以的吧?她所說的內容似乎並沒有明確提出,不許自己看她吧?
慕容蓮看著冷可情的身影走遠,臉色被氣得通紅,臉上火辣辣的燙,仿佛被冷可情打了耳光的感覺又回來了,她愣在那裏,滿腔恨意。
她身邊的宮女低聲提醒道:“娘娘,不要與她一般見識,她是嫉妒您呢,還是先去皇上那裏吧,誤了時辰可便不好了。”
慕容蓮轉過頭來,低聲說道:“你說得是,與她的帳,本宮有的是時間算清楚。”
她說罷,邁步向前走去,路過那一大片的花叢,看著那嬌美的花朵,她仿佛看到了冷可情那張比花還要嬌美的臉,她恨恨的摘下一朵,卻冷不妨被花枝上的尖刺紮了一下。
她抽了一口氣,看著雪白指尖上冒出的血珠,心中的怒火刹那升騰,小宮女慌忙扯出帕子來,為她處理著傷口,隻聽慕容蓮聲音如冰珠,惡狠狠的說道:“待本宮今日見了皇上,一定要想個法子請皇上下一道令,把這一片花連根拔起,一片葉子都不留!”
小宮女的心尖微微一抖,不敢答言,隻是抿了嘴唇仔細的為她處理了傷口。
還沒有邁動幾步,隻見布公公的身影遠遠的走過來,慕容蓮收了臉上的怒意,努力平複下自己的情緒。
布公公未到眼前,小宮女們都齊齊施了禮,布公公快速到了慕容蓮近前,甩了甩手中的拂塵,滿臉堆笑的說道:“喲,原來娘娘在這裏,可叫奴才好找。”
“本宮隨意走走,不知不覺間時間便有些長了,可是皇上等得及了?本宮這就去。”慕容蓮說罷,便要快步離開。
布公公虛虛一攔,再次施了個禮道:“娘娘還請留步,皇上派奴才來傳話,說是今天晚上有要事,改日再請娘娘來。”
慕容蓮立即一愣,被原路打回,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過,連聽都沒有聽過,她的腦子一空,連憤怒的力氣都像是瞬間消失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慕容蓮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轉白,像是冬日裏漫天而下的雪,一寸一寸染白了蒼茫大地。
“皇上派奴才來給您傳話,今天晚上皇上另有要事,改日再請娘娘來。”
“不行!”慕容蓮突然厲聲道:“本宮不信,本宮要去問個明白。”
布公公伸出手臂,攔住她的去路,臉上的笑意微收,垂著眉眼說道:“娘娘,皇上的聖意的確如此,奴才斷不敢假傳聖旨,若是您非要親自去問,結果隻會一樣,到時候……恐怕還會有更多人的人知曉此事,最重要的還會惹得皇上龍心不悅,娘娘請三思。”
慕容蓮豈能不知布公公所說的道理,隻是……她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情會落到自己的頭上,這種被羞辱的事,皇上怎麼可能會不顧忌她的顏麵?
她氣得頭暈眼花,布公公再說了些什麼她聽不真切,隻看到最後布公公轉身離去,留給她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