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真不錯嘛,下次有機會一起帶來,也好讓兩個小孩交個朋友。”莎莎起身又給丁兵盛了一碗飯,不得不承認,莎莎家的夥食比陳美元家好很多,目前丁兵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少說話,多幹活,這個活就是埋頭吃飯。
莎莎還在不停地問著什麼,丁兵隻得用打嗝來擺脫困境。“呦,趙先生你吃太快了,阿姨,倒杯茶來。”老阿姨不情願地端來了一杯綠茶,丁兵趕緊接過。
為了變被動為主動,丁兵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麼給孩子起個漢堡的小名啊?”
“怎麼?不好聽嗎?”莎莎挑了一下眉毛。
“不是,挺可愛的一個名字。”丁兵勉強笑了一下。
“我給兒子起的,他爸爸還不喜歡,可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莎莎不經意的話中卻有著一股倔強,似乎在跟誰較勁。丁兵的心裏卻叫苦不迭,老天,看來陳美元派的那兩個任務估計都完不成啦。管他呢,混一天算一天吧。
下午的時候,丁兵抱著小漢堡下去曬太陽了,順便幫他按摩一下左腳腳掌。丁兵把小漢堡平放在地上,結果他的左腳果然使不上勁兒,腳心向外翻翹,這肯定就是他走路晚的原因。丁兵知道馬蹄外翻是小孩子的常見病,記得姐姐家的孩子就是按摩了3個多月後就自然好了。
坐在暖暖的陽光裏,丁兵抱著懷裏的小孩感覺心情非常好,他抬頭看藍天,看白雲,感覺悠閑裏透著舒暢,再看著它們慢慢地移動,變幻出各種形狀,更是覺得神奇不已。是啊,自己來北京5年多了,可是從沒有像今天一樣有閑情去看過天,他甚至有些感謝雇傭他的陳美元和莎莎了。丁兵很喜歡孩子,雖然丁兵自己沒有孩子,但他卻有著同齡男人都沒有的耐心。他覺得孩子就是希望,就是寄托,一個大人你活的再壓抑,心情再沮喪,命運再坎坷,你都不應該把這種情緒傳遞和強加給孩子。
陳美元曾經說過,看一個民族的進步和修養,一看是否閱讀,二看如何對待孩子。可是丁兵覺得陳美元隻是把它掛在了嘴頭,並沒有完完全全地吃透。有時候丁兵看見陳美元很煩的時候,根本不理會小奶酪的要求,不是一個人鑽進衛生間拚命洗澡,就是不停地接打電話,可憐的小奶酪隻得乖巧地蜷縮在沙發裏,到了吃飯時間也是餓著肚子,眼神落寞又孤單。
這個莎莎也不是個好媽媽,雖然給孩子買的衣服一套又一套,但是她根本沒有愛心和耐心,不肯親手給孩子衝奶粉,不肯撿起地上的一根髒頭發,不肯洗碗做飯,也不肯放下架子一心一意地鑽研兒子的病情,隻知道去大醫院找庸醫,隻知道花錢炫耀,還強加大人的意願給孩子,讓孩子喝了2年根本就不知道純淨不純淨的礦泉水。
“你們的媽媽都不合格。”丁兵用手指敲了一下小漢堡的鼻尖,小家夥竟然依依呀呀地叫開了:“怕怕,怕怕。”丁兵有些吃驚,難道他真的學會叫爸爸了。
丁兵連忙抱著孩子上樓回了家,她想讓莎莎高興高興,丁兵不喜歡坐電梯,他喜歡爬樓梯,他有著年輕男人使不完的壯漢勁兒,他可以一蹬三格地往上跳,像兔子寶寶一樣扮笑臉,他還在樓梯上給小漢堡唱歌,唱《讓我們蕩起雙槳》,唱《外婆的澎湖灣》,以至於到了門口,莎莎開門的時候,以為是誰這麼鬧騰。
丁兵滿臉笑容,一點不覺得尷尬,見到莎莎後興奮地說,“你趕快找一張他爸爸的照片出來,小漢堡會叫爸爸啦。”莎莎聞言興奮地大叫,但是她翻箱倒櫃也沒找到崔奇山的照片,“我老公不喜歡照相,總說自己長相抱歉,我也沒辦法。”丁兵很驚訝:“不會吧,一張照片也沒有?”莎莎說真的沒有,臉上表情難看極了。
其實崔奇山和陳美元結婚時是照過婚紗照的,那時的崔奇山身材挺拔,儀表堂堂,滿頭黑發。但是當丈夫提出離婚後,憤怒的陳美元把所有的照片都燒了,大罵崔奇山狼心狗肺,還說他死了也不讓兒子給他奔喪。大概崔奇山也覺得刺耳,從那以後他很少照相了,和莎莎結婚的時候,他死活都不肯去婚紗影樓,找理由說自己的身材沒法見人,莎莎也沒辦法,隻得由了他。
丁兵本來這個下午挺有成就感的,但是小漢堡一直在嘴裏依依呀呀對著他叫著“怕怕,怕怕”,讓他覺得很尷尬。雖然陳美元說隻要完成了一個條件薪酬就增加1000元錢,可是丁兵覺得陳美元的公司也是慘淡經營,所以不想這麼快說,看看情況再定吧。
晚飯是在莎莎家吃的,莎莎執意留下丁兵,丁兵隻好屈就。吃飯的時候,莎莎給羅婷打了一個電話,說她介紹的趙先生真不錯,再次謝謝她。電話那頭的羅婷快人快語:別光用嘴謝啊,等你家先生回來了,看看能不能跟我合作點項目。莎莎說行,等老公一回來,就請大家吃飯。
華燈初上,滿天星光,夜色中的城市一下子增加了幾分華麗的色彩。當丁兵告辭的時候,莎莎遞過來一個紅包,說是800元見麵禮,並且說工資照付,兩碼事。丁兵接在手裏的時候心裏著實歡騰了一把,哈哈,這個莎莎確實比陳美元大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