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相攜離開，辦公室門邊站著另一個女人，她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皺著眉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這麼小就是個妖精模樣，長大了可怎麼辦？要是乖點還好，偏偏還是個惹事的性子，留不得，絕對留不得！”
“媽媽，”小男孩純真的大眼睛望著自言自語的女人，“魚幼薇說她不是狐狸精變的，你讓班上的同學別欺負她了好不好？”
“兒子，你還小不知道，這丫頭就是個狐狸精，你……”女人想了想，算了還是不說了，兒子太小還不懂，反正那個丫頭已經被勸退了，以後不會再出現在這裏了。
晚上。
A市某個小院裏，傳出女人尖銳的聲音。
“又被退學？她才幾歲啊，怎麼淨惹事，幹脆別念了！”
“這麼小的孩子不念書能幹嘛？這個學校不行，我們再換一個。”
“媽，不是我說，這死丫頭她不是讀書的料，都換了多少學校了，成天在學校隻知道惹事打架。”
“那是幼薇的錯嗎？那些孩子欺負她她能不還手嗎？要怪就怪那些當家長的，不知道教育孩子，幼薇讀書招他們了嗎？一個個人前人後說她是妖精要禍害人，小孩子不懂就跟著她後麵欺負她，她才幾歲的孩子，那些人有沒有人性啊……”
蔣素琴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她答應女兒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可是孩子被人欺負她卻什麼也做不了，那些人那些話都是浸著毒的針，往她心尖上戳，而她卻隻有在家裏的時候才敢說出來，在外麵，她隻能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一個勁地道歉。
對麵的人翻了翻眼睛，本來就長成妖精樣，還能怪別人說？
不過這話她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否則不僅是老婆子跟她拚命，她家那位也會收拾她一頓。別人能說，他們不行，再怎麼樣，他們都是一家人，人家口中的小妖精，是他們的親外甥女。
但她就不明白了，魚飄渺長得好看是好看，那也是正常的好看，可偏偏她生的這個來路不明女兒，好看得已經超出人類的範圍了，還一臉的妖氣，尤其是那雙眼睛！小小年紀眼睛就會勾人，男人不管老少，見著了就走不動路，旁人能喜歡她才怪！
會不會魚幼薇根本不是魚飄渺的女兒？
這個想法一經冒出來，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不要亂想，魚幼薇是她們親眼看著從魚飄渺肚子裏生出來的，還能抱錯不成？又望了眼坐在屋前一動不動的小丫頭，很快扭過頭，不願再看她一眼。
*
春去秋來，魚幼薇長到13歲，那小小的瓜子臉上五官已經長開，精致得無可挑剔，她拉著蔣素琴那雙已經變得蒼老的手，“外婆，別去求情了，我不想念了。”
蔣素琴已經老了，比同齡的人要老上好幾歲，她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心疼地道，“再念幾年吧，你這麼小不念書能幹嘛？”
“我可以去打工。”
“不行不行……”一聽到“打工”兩個字，蔣素琴一個勁地搖頭，她不能讓她的外孫女跟她女兒一樣年少離家，絕對不能！
“舅媽說媽媽留的錢已經被我花完了，我們不能天天待在家裏伸手向他們要錢。”
“別聽你舅媽的！她胡說，我們還有錢，你那麼小哪能去打工啊，誰要你啊……”
“外婆，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去D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