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相見爭如不見(2 / 3)

趙悠兒一答應,藤芷煙就走上前扇了趙悠兒一巴掌,如她所料,趙悠兒被自己扇得倒在了地上,趙悠兒顯然還沒明白情況,所以震驚地看著藤芷煙,素秋驚呼道:“公主!”

素秋的一聲驚呼,立刻驚動了門外的浣姝,浣姝破門而入,看到趙悠兒身子底下一大灘血,她知道那是藤芷煙事先準備好的。浣姝剛進來沒多久,就見慶德宮裏的太監宮女也湧了進來,浣姝和藤芷煙對視了一下,才聽得浣姝淡淡道:“淑妃娘娘留了那麼多血怕是要小產了,趕快去傳太醫!”

屋子的人都慌慌張張地圍在趙悠兒身邊。藤芷煙則和浣姝去了楚白歌的房間。

藤芷煙坐在床邊細細瞧瞧楚白歌那張臉,從光潔飽滿的額頭,到墨黑的劍眉,到那雙闔上的雙眼,到高挺的鼻梁,薄涼的嘴唇,她要記住這張臉,因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看了良久,藤芷煙才會浣姝說:“我們開始吧。”

藤芷煙親自喂楚白歌服下了鳳華丹,然後撥弄了幾下七蓮琴弦,隨後緩緩彈出七蓮曲,反彈七蓮曲能致人失憶,她曾經這樣用在鳳鴛身上,如今便是楚白歌身上。情蠱之深,鳳華丹不足以清除其情深,借以七蓮曲除根!

可惜啊,若沒有鳳華丹,身中情蠱之人是不會受到七蓮曲的影響而失去半分記憶的。她多想她也能失去記憶......

一曲快要終了的時候,七蓮琴的七個琴弦竟一一崩斷,“啪”地七聲,斷弦之聲雖小,卻足以讓人震撼。浣姝自小便血冷心硬,不曾為任何事動容過,可今日她的臉上竟也有了些微的震驚。

藤芷煙的幾根手指有血溢出,落在七蓮琴弦上,瞬間就被吸收了。她終究不再是天蕊之血了,所以她和楚白歌的緣分也算是盡了吧......

斷琴,斷情。琴至親,則情深;情至深,則琴斷。

果然,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藤芷煙轉過身,擦拭著自己的手指。浣姝不是個多話的人,可這一刻,她卻想多舌幾句。“其實你沒必要離開的,皇上失去記憶,你留下來未嚐不可。”

藤芷煙聽了浣姝的話,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們都認為楚白歌失去記憶了,那麼她存在並不會再對楚白歌構成威脅,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有自己的原因。

走到門口的時候,藤芷煙覺得浣姝這樣的人難得會有話多的時候,所以還是忍不住想要回答了她的話。“我不愛這金絲籠一般的地方,這裏終歸不是我的歸屬。還是梅蓮山好,我想念它的幽靜。”

語畢,她推開門。此時門外的冬陽正好升起,璀璨的金光將她籠罩住,她的身影就如同一個光球,迷離,又讓人覺得好遙遠。

楚白歌倏然睜開眼,鳳眸裏一片淡然,沒有任何波瀾,就如同一片玻璃。

藤芷煙剛從碧淵宮收拾完東西準備出宮的時候,身後就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她一轉身,正好瞧見一群侍衛將她團團圍住,為首的一個人說:“皇上有令,鳳妃娘娘蓄意謀害淑妃娘娘,致使其小產。龍子乃皇室血脈,其罪可誅,念及夫妻情分,即刻關押大牢,聽候發落。”

聽著侍衛頭頭是道,藤芷煙卻是笑了,說不上得意,反而有種苦澀。他終於失去記憶了,他應該隻記得他和趙悠兒相處的那段時光了吧.....

藤芷煙隻覺得頭一陣暈眩,視線模糊,周圍的那些侍衛也漸漸遠去,隻剩下漆黑的一片。失去意識前,她隻隱約聽見一片打鬥聲,然後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了.....

藤芷煙醒來的時候,不是在大牢,不是在皇宮,而是在一個很簡陋的屋子裏。她睜眼環顧四周,總覺得很眼熟,轉頭看窗邊的那株血蓮花時,她驀然怔住了。

“那是血蓮花。”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慵懶地如同剛睡醒一般,蠱惑好聽。

藤芷煙急切地轉過頭,又看見了那把貴妃躺椅,上麵躺著一個身著血紅衣衫的男子,黑色的發絲散亂在他的肩上,胸口敞開的部分可以看見他的皮膚如白瓷一般精致,側躺的時候,鎖骨深深。眉頭濃黑,一雙丹鳳眼裏眸子如暗黑的夜,含笑時,如清水桃花一般迷人,高挺的鼻梁如刀削,薄薄的嘴唇此時正一側上揚,笑意不深不淺。

“楚、白、歌。”藤芷煙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句地叫著那個人的名字,初見時,她叫他柳墨淺,同樣的場景,再見時,她叫他楚白歌。

那個紅衣男子依舊保持著側躺的姿勢,衝她笑,笑得很妖魅,如同紅狐在世。他輕聲喚她:“丫頭。”

聽到他喚她,她瞬間就哭了,眼淚止不住地下滑,她這次沒有在他麵前掩飾,她任由淚水流淌下來,沾濕她的衣襟。她緩緩地自床上起來,一步步地朝著他走過去,每一步都特別沉重,可是她卻是幸福的,因為對麵是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