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鬱,令人憂傷的名字(1 / 3)

窗外橫斜的樹影漸漸短去,翠綠葉間跳躍的陽光越加亮眼,空氣也有了溫暖的氣息。正午臨近,眾人浩浩蕩蕩地向食堂進發,紫煦也一把抓起承瑞和讚楓向外跑去。

“紫煦,你這家夥!慢點!”

怎麼!……讚楓被盯梢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視線與承瑞在空中相交——

有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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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你說我們今天吃什麼?”

“隨便,什麼都好。”希水月狀似無聊地回答安懷,雙眼卻緊盯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女孩,她認識那個人——孝佳!

希水月淡淡一笑,啊……好戲要開場了!

假說突然想起“雙麵閻羅”有事找自己,設計支走安懷後,希水月四下觀察了一陣:大家都趕著喂飽肚子,沒有顧及旁人,更別說注意到鑽入路旁樹林中的孝佳了。最後看了一眼安懷奔向食堂的背影,希水月悄然跟上孝佳。

孝佳一進樹林便快步跑到讚楓三人的前方,躲在路邊的一棵樹後快速取出數碼相機套在手上並打開手機對準逐漸走近的三人,全然不知不遠處正有人靠在樹上將一切盡收眼底耳畔。

“哢嚓……哢嚓……哢嚓……”

“哢嚓、哢嚓、哢嚓……”

拍照微弱的聲音隱約響起,讚楓停下腳步對承瑞點點頭,“我好像忘了什麼東西,你們先走一步吧。”

“忘了東西?”以讚楓的記憶力會忘了什麼東西?紫煦不解,看向承瑞。

“走吧,不然晚了就沒菜了。”承瑞帶著讓人安心的微笑,領著紫煦向食堂走去。

讚楓循著方才聲音的方向走入樹林。隻見一個女生著急地擺弄著手上的數碼相機,口裏不停地念著:“快點快點快點,拜托!……”

“哼!”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受。讚楓故意將腳下的枯葉踩得“咯吱咯吱”的響,滿意地看到那女生隨之顫抖,擺弄相機的速度又快了幾分但似乎總在出錯,她的眉頭打結似的焦急地擰在一起,好幾次相機要掉下慌得握不緊的雙手。在那女生麵前站定,讚楓冷聲一哼,“你在做什麼!”

“嗬!”女生驚喘,地抬頭對入那雙寒眸,才想將相機藏起,卻被讚楓一把扯了過去,“啊!我的……”

相機處於相片刪除界麵,選定的相片正是剛才他們三人談笑的樣子。

“剛剛——是你在偷拍?”讚楓眯眼看著手中的相機。

“是、是……”女生低著頭猛向後退著,不小心抵上了樹,“啊!”

讚楓一個跨步將相機抵在她眼前,“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女生微微蜷縮了一下,將哭欲泣的聲音顫抖地響起:“我……我本來想拍了你們的照片好好保存起來……誰知道……被你發現了,所、所以……想趁著你沒到之前把相、相片刪了……但是、但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做完。你要記住:下不為例!”讚楓的聲音又冷了幾分,“否則……”

“我、我知道了……一定不會……”女生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哼!”

女生呆呆地看著讚楓將餘下的照片刪去,呆呆地看著讚楓將相機丟回她手裏,呆呆得看著讚楓走出樹林。但那驚恐呆滯的表情卻在讚楓走出樹林的一刹消失得無影無蹤。“哈哈哈!”孝佳捂著嘴吃吃地笑著,“我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竟然沒料到我會留一手。真是太有趣了!看來我的演技又進步了呢,嗬嗬!”

一棵樹旁藏著的身影從褲帶中掏出一塊手帕看了看,唇畔浮起耐人尋味的淺笑。手帕上用紫色的絲線繡著“鬱kawaru”的字樣。

孝佳從地上站起,拍去沾上褲子的落葉,踏上林中小徑,“粗心的家夥,托你的福這下我的新聞可就有精彩的配圖了,哈哈哈哈……啊!”

孝佳眼前一暗,隨即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腦後打緊。怎、怎麼回事!孝佳心慌地要扯掉蒙在眼上的東西,但雙手很快被鉗製在身後,就連嘴也被來人騰出的一隻手飛快地捂上。

“唔!唔!”

不、不要!孝佳拚命扭動身子,像隻瀕死的蟲子奮力掙紮,妄圖掙脫束縛。可手上的鉗製越來越緊,掐得孝佳生疼,不!手——就要麻了!深沉如黑暗的驚惶和絕望快要將她淹沒,“唔……”

“噓……”一個聲音輕柔地撥開黑暗,在孝佳耳邊響起,低沉,媚惑,“乖……”

腦子一片空白,孝佳的抵抗漸漸軟化,原本狂亂得要跳出胸口的心竟奇跡般地平靜下來。

“好乖……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跟著我,來——這邊……”

明明應該反抗的,可是為什麼順從?明明應該恐懼的,可是為什麼安心?明明應該敵視的,可是為什麼親近?為什麼!……難道就因為那低低如中提琴般柔和的聲音?還是……

“小心,這裏有石頭……對,繞過來……”

還是,還是那不時露出的溫柔?可是手上的力道還是那麼強硬,眼睛仍被蒙著,嘴也被捂著——自己明明那麼被動無助……不要……不要……孝佳迷茫了,隻能跟隨來人默默地走,跟著心底的意識……

不知走了多久,那人將她扳過一個角度,頂上某個堅硬粗糙又略帶弧形的事物——就像樹,雙腳纏上她的,限製了她的行動。

“等下……我不會再捂著你的嘴……當然,你也可以呼救,隻是……在這裏是沒有人會聽到的……”那人鬆開了捂著她的嘴的手。

“呼——呼——”孝佳大口深呼吸,“你——是誰?”

“嗬嗬……”低沉地笑聲震動她的胸腔,像在嘲笑她的幼稚無知,“真可愛……我這麼大費周章地將你帶到這兒來,又將你的眼蒙上……你認為……我會告訴你——我是誰嗎?”

手指滑過她的臉頰,細細描繪著臉的弧度。孝佳驀然思及自己目前的狀態,呼吸不由地有些急促,“你、你就不怕我呼叫掙紮?”

“如果你有信心抵過男子的力道的話……啊……你還真是可愛的健忘呢……我不是說過這裏不會有人聽到?你可以盡情地喊沒關係……但是,我會放開是因為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我……可以相信你……對吧?”

對!——孝佳幾乎要衝口說出,可最後還是硬生生咽了回去。呼救啊!為什麼不呼救,就這麼相信他的話?她不知道。“那是你一廂情願!”她聽到自己這麼說。

“哦?”手若有似無地揉弄孝佳的臉頰,“可是……你現在不也很乖?……真的很乖哦……”

乖……聽見心頭小兔蹦達的聲音,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梗在喉中,似乎從他們來到這兒時便如影隨形地存在,“為什麼——帶我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