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憑幽輕聲問:“湘貴人何不直接推薦三姨母家的小表妹呢?
湘貴人嘴巴輕抿,思索片刻後才道:“三姨母周氏家的小表妹惠姐兒確實是個女紅高手,隻是若是我出言相薦,隻怕皇後會認為我找惠姐兒入宮是為了密謀什麼事情呢。還不如等皇後她自己去打聽,她說也想學好打發時間,少不得會派人認真去詢問。若是皇後也中意惠姐兒,那是最好了。”
憑幽出言道:“還是湘貴人慮事周全,奴婢不及萬分之一。”
湘貴人歎了口氣,“考慮不周全如何行?如今我們處處比她不過,皇上又不去我那裏,除了多在她麵前表現,等她多美言幾句了。”
憑幽不知說什麼好,隻附和著說這樣也不失為一條好辦法。憑幽當初陪趙湘湘嫁進來,她覺得以趙湘湘的脾性,一旦有什麼不如意的定會舞刀弄槍,可完全出乎她意料,趙湘湘一忍再忍,就連皇上去趙湘湘那裏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就是去了也沒留過夜。說出去誰信,湘貴人比皇後嫁的早,兩年多了,皇後都懷上了,而湘貴人卻還是完璧之身。
憑幽說話極為小心,怕那句話沒說好會惹得湘貴人不高興,她知道湘貴人日子不好過,雖則皇後給湘貴人的吃穿用度皆是不凡,可湘貴人是皇上的女人,日思夜想的男人是當今皇上,更何況湘貴人是喜歡皇上的,因為喜歡才可以忍耐這麼久嗎?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湘貴人能不能有個盼頭?
憑幽忽然想到,皇後不去太後那裏晨昏定省,現在宮裏沒有其他妃嬪,太後那裏十分清靜,若是湘貴人去,表現好些,想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太後也不會對湘貴人怎麼樣,說不定還會得些好處。她輕聲說:“湘貴人,奴婢有話要說。”
憑幽是跟慣了湘貴人,湘貴人覺得憑幽是真的有話要說,便認真傾聽。憑幽附耳道:“湘貴人,不如從明天開始您去太後娘娘那裏晨昏定省吧?一來說是幫著皇後給太後盡孝,二來是陪太後說說話解解乏。隻要您一片誠心,太後縱然再不喜你去,日子長了,肯定也會有所改觀。”
聽憑幽這麼一提醒,湘貴人一想還真是!皇後這才懷上孩子沒多久,太後就免了晨昏定省。依著皇後那性子,肯定以後去太後那裏少。等顯懷了再到要生,太後更不會要求皇後晨昏定省。這就意味著她的好日子來了!太後說話還是有分量的,如果能跟太後組成一個陣線,定然是比她孑然一身在宮中要好。
她滿心歡喜,“憑幽,還是你點子多,咱們先回去吧,該吃午飯了。然後合計合計明天去太後那裏穿什麼衣服好,你再去打聽一下太後一般什麼時辰起,不可擾了太後清夢才是。”
憑幽也高興,覺得好像有盼頭了,便領了命先回院子。
鳳悅宮裏,徐小白吃過午飯,站著伸懶腰,來回踱步消消食,一邊聽著紙鳶彙報已經查到鳳悅宮裏當差太監宮女們的情況。
紙鳶聲音並不太大,勝在清晰可見:“鳳悅宮除侍衛和小廚房的人外,登陸在冊的宮女太監一共是六十八人,外院二十人,內院四十八人。因外院還未查清,先說內院。內院四十八人,三十人是宮女,十八人是內監。因皇後娘娘不喜跟前太多人,所以大多數內院的人除打掃漿洗衣物這樣的外,大部分人是閑職。”
“本宮卻也沒見她們怎麼閑著,起碼沒有像當初在東宮那樣紮堆聊天不幹活,這是何故?”難不成都在她出門進門時裝樣子嗎?
紙鳶淺笑著答道:“皇後娘娘忘記了嗎?當初您在東宮印了太監宮女行事準則,太後覺得不錯,便發給各個宮裏的太監宮女們學習了。所以就算是閑職,沒什麼事幹,眾人也不敢表現得太懶散,怕被抓個現行被罰。”
倒是忘了這個!她笑稱:“倒沒想到,當初無意之舉竟有如此大功效,隻是閑人多了不免會多生事端,就像小廚房裏也一樣,絕不養閑人,宮女內監那麼多,本宮見過的卻沒幾個。紙鳶你是個聰明的,物盡其用就行。有本宮帶頭裁減宮人,想來湘貴人若是得了音訊,隻怕也會照辦。”
紙鳶知道皇後這是把該留哪些人呆在鳳悅宮的大權交到了自己手上,隻是紙鳶想著自己畢竟年幼算不上老資格,隻怕會有人不服。“皇後娘娘,這裁減宮人,隻怕被裁的會有意見,奴婢愚鈍,請皇後娘娘指點。”
思索片刻後,徐小白開口道:“被裁之人心有不甘是正常的,隻是不可因為少部分人不甘就不裁人了。給被裁之人多發三個月的月錢,再對外頭說些好聽的話,想來她們也沒太大意見。畢竟大多數人到了年紀還是要放出宮去,現下隻不過將日子提前了些。你且去辦吧,有什麼問題再來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