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梅跟老太太說了周姝的事。
老太太聽完,半晌沒言語。
尋梅便笑道:“老祖宗,瞧著二奶奶那樣子,倒像是真的。”
“我早就說過,小門別戶家的姑娘上不了高台麵,如今可不是被我說靈驗了?這種歪門邪說竟也相信?
青明不肯與她圓房,隻能怨她自己做的不好,青明瞧不上!這倒是梳個發髻就能改的?
你尋個時機,跟她說說,要她跟著她大嫂子學學,那是世家教出來的孩子,那才叫人樣子。”
老太太歎道。
尋梅答應著,正要說別的,隻見阮嬤嬤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口中嚷著:“老太太,不得了,大奶奶府上來人了,說是親家太太想念女兒,要接大奶奶回去住兩天呢。”
老太太瞅她一眼,有些不悅的說道:“你這個老貨,敢是老糊塗了,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當娘的想念女兒不是正常的事?徐府的人呢?快請進來勘茶!”
“當娘的念著女兒原是正常的,可這時候來接,卻不正常!”阮嬤嬤拍手說道。
老太太眯了眯眼,盯尋梅一眼,麵色一暗,厲聲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尋梅低了頭,輕聲囁嚅道:“昨兒在二爺院子裏,二太太她,她當著徐太醫的麵兒,給大奶奶沒臉。”
“荒唐!剛說完了她侄女,她倒又惹出事來,這性命臉麵要是不要了?將叫她們給丟個淨光,難道養了個歡哥兒,就得上天麼?”老太太拍案而起,怒道。
尋梅唬個臉白,忙跪下來求她息怒。
“老太太,徐府的人馬上就過來了,你老暫且息怒,先招待她們,聽她們怎麼說罷。”阮嬤嬤道。
話音未落,外麵的丫頭子便進來回,徐府來了四個年長有臉的嬤嬤過來給老太太請安來了,其中兩個還是跟著徐老太爺當了一輩子差的,年過七旬,走路都顫顫歪歪的,丫頭扶著來的。
老太太聞言,忙下座來,親自迎了出來,滿麵春風拉著那兩個老嬤嬤的手問好。
老嬤嬤們要跪下施禮問安,被老太太抬住胳膊,硬是沒讓她們跪倒,倒是拉著她們的手一起走進來,招呼她們坐好,老太太方才坐回主人座去。
其中一個老嬤嬤便開口笑道:“老太太,我們此來,一是給老太太請安,二來是想接我們家大小姐回府去住兩天,我們夫人最近偶染微恙,人在病中卻是最軟弱的,極是思念大小姐,非逼著我們來接不可,
還望老太太看在我家老太爺的麵上,得個方便,讓大小姐回府盡個孝心,以解我家夫人念女之苦。”
“親家太太病了?請過大夫沒有?”老太太忙問道。
“卻是無妨,太醫看過了,開了藥方子,太醫說了,隻要按方服藥,不日便會痊愈,故也耽誤不了大小姐幾日,求老太太行個方便罷?”老嬤嬤正色回道。
老太太尷尬的笑了兩聲,話說到這份上,再不讓回去,卻是有點不近情理了。可若這時候說賠不是的話,卻也是過於,豈不讓她們更覺著徐連鳳在相府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嬤嬤既然這樣說,我哪有不答應的理兒,隻管讓她回去侍母,家裏的事就不用擔心了。明兒我得空,親去府上看望親家太太,願親家太太早日恢複健康。”老太太笑道。
四位老嬤嬤一齊立起來,施禮致謝,又命丫頭們將帶給老太太的禮品送了進來,擺在地中央,便要告辭。
老太太挽留她們吃了午飯再走,她們隻不敢應,說是怕夫人在家等的心焦,這就回去。
老太太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將徐連鳳叫了來,吩咐幾句回去好好侍奉母親的話,便讓她跟著一起回娘家就是。
徐連鳳一聽說母親病了,哪還有別的心腸,哭哭啼啼的跟著家裏的老嬤嬤上了轎便走了。
這廂剛離開,老太太便發了怒,茶盅子也摔了,新換的杭綢衣裳也刺撓,手裏的帕子味兒也不對。。。。。
屋裏跪了一地的丫頭婆子,也不敢勸,都屏聲靜氣的,怕惹禍上身。
早有快嘴的婆子將老太太發怒的事告訴了大太太和二太太。
大太太情知不關已事,樂得看個熱鬧,隻裝個不知,也沒過來。
二老爺因為答應夫人要帶著她出去,故於昨晚上便在衙門請好了假,原想趁中午飯老太太心情好的時候,再跟她說這件事。
卻不曾想,竟先鬧出了這等事來,不由也有些心煩意亂,嗔著周夫人道:“不是我說你,你嫁過來也這麼多年了,怎麼越來越不會當媳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