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話說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大太太聽聞,跺跺腳,一臉煩惱的嚷嚷道。
於小青並榮兒幾個大丫頭倒是一下子奔出來,朝那邊屋子跑去。
“銀瓶兒,你跟過去看看,若是死了,叫二太太來收屍!”大太太惡狠狠的說一句,氣喘籲籲的坐到椅子上。
銀瓶兒答應一聲,也跑了出去。
徐連鳳也要跟著出去,被大太太一聲喝住,冷笑道:“你站住,留在這兒等著伺候青明,她惹下這等大禍來,就是死了原也是該的。”
徐連鳳見她動了真氣,也不好說什麼,隻好勸著她仔細身體要緊。
大太太卻又一迭聲將紅玉喚到跟前,讓她去二老爺那邊告訴一聲,二奶奶無緣無故尋死,若是實在不願意結這門親事,過來商量下,讓青明寫了休書便是。
紅玉也隻得幹答應著,卻把眼瞅著徐連鳳。
徐連鳳微微點了點頭,紅玉方才慢慢退出去,自去二房那邊報信兒。
正鬧著,卻是請的郎中來了,徐連鳳忙迎了出去,將他領進來,卻是常來給老太太看病的徐太醫,卻是與徐連鳳最相熟的。
見是她迎了出來,施個禮下去,便笑道:“鳳姑娘,真是難為你了,嬌滴滴的一個小姐,如今要當起這麼大一個家,卻越發看著老練成熟。”
“徐爺爺,你胡子一大把的,倒拿著你孫女兒打趣,當心我薅光了你胡子,讓你變禿子。”徐連鳳也笑著回道。
徐太醫拈著山羊胡,嗬嗬一笑,點頭道:“大小姐卻還是在家裏時的風采,得理不饒人,你小時候,可沒少薅我這胡子。前日去你們府上,還跟高堂大人談起你小時候在家的趣事呢。”
“什麼?父親大人他病了?”徐連鳳聞言,倒是吃一驚。
徐太醫忙擺擺手:“大小姐別慌,徐大人他不過是前日陪皇上去狩獵,受了些暑氣,喝些綠豆湯解解暑,也就好了,卻是連藥方子也不用開的。”
徐連鳳方才將心放回肚中,請他進了裏屋。
大太太領著眾人俱立在炕前,忽然見了這一屋子的紅花柳綠,倒唬了徐太醫一大跳,險此要扭身離開。
徐連鳳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笑道:“徐爺爺,是大太太呢,你到是慌什麼,趕緊進來。”
徐太醫聞言,也笑了,進來施禮相見。
大太太便坐到炕沿上,緊擰著眉毛,歎道:“徐禦承,有勞您了。”
徐太醫回句客氣話兒,過來與鄭青明診脈,打的倒是不甚重,不過是破了層皮,就是因為沒即時包紮,故才流的血多。
至於暈乎乎的沒精神,倒也不是什麼大病,大約是這兩天不思飲食,餓出來的。
大太太聽徐太醫如此說,方才放了心,不由噓口氣,笑著稱謝。
徐太醫當即給青明包紮了傷口,便又拱手告辭,出去開藥方子。
徐連鳳跟著他出來,給他研著墨,看他寫。
徐太醫也不跟她客氣,因當下無人,便寫著藥方子,邊笑道:”鳳姑娘,老朽前些日子去宗王府給宗王娘娘瞧病,聽說一件大喜事,世政少爺要成親啦,娶的是劉妃娘娘生的三公主。
說起這三公主,你大約也有耳聞罷?那可是皇上的心頭寶啊,被皇上和娘娘寵的那叫一個無法無天。
也不知怎麼,也不知是哪日,這世政少爺進宮去赴宴,卻被公主瞧上了,從此便害起了相思病,茶飯不思幾個月,堪堪將亡,任我百般醫治就是不見好轉。
後來還是她自己說出來,除非嫁與世政少爺,否則她這病再好不了。
皇上一聽倒是樂了,這算什麼大事,當即下旨賜了婚,也不由宗王府反駁。
鳳姑娘,你說說,這是不是一件大喜事,你在家為姑娘時,宗王府也常去的,也認得世政少爺,你說說,他與三公主可是不是珠玉壁合的一對良配?“
徐太醫隻顧低頭絮絮叨叨的說著,說了這半天沒聽見半點聲響,奇怪的抬著瞧,卻見徐連鳳研著墨,眼睛也直了,整個人看上去也呆了,硯台裏的墨都溢出來,弄了一襟子,竟也不有知覺。
徐太醫忙伸手將硯台拿開,苦笑不得:”我的大小姐喲,你這是發的哪門子呆,怕是連老朽說的什麼也沒聽見罷?“
徐連鳳方才如夢初醒般的放下手中的墨,連聲道歉,隻說自己心裏想著家裏未辦完的事,故才失了神。
徐太醫將寫完的藥方子折起來,交給她,方才笑道:”也真是難為你了,丫頭,你哪裏是幹這個的?好在這家裏人口並不多。”
徐連鳳送他出來,順手將藥方子交給小九,讓他趕緊去抓藥。
徐太醫正要告辭,隻見於小青縮手縮腳的走過來,施個大禮,怯生生的問:“大奶奶,能不能叫太醫大人過去給二奶奶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