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一聽,跺腳嚷道:“你倒是跟我說什麼,快去回大奶奶呀!”
“行了,別去回大奶奶了,這個時候,她大約正在席上陪貴客呢,也沒工夫聽你說這些,我跟你過去看看罷。“陸敏重重歎口氣,起身要起她們一起回去。
四姑娘的遭遇倒惹起了她的傷心,同是與人為妾,落的如斯下場,也真是讓人同情唏噓。
她們三人正要走,隻聽於小青在身後叫住她們,追上來。
“於小青,可是二爺有什麼吩咐?”陸敏急急的問一句。
於小青搖搖頭,皺眉道:“姨娘,二爺歇下了,我閑來無事,想跟你們一起去瞧瞧阮姨娘去,這兩天忙著二爺的病,也沒工夫過去瞧她,不知她怎麼樣了。”
“剛才正說呢,可是不好,怪不得她們私底下都說你這個人心腸好,肯幫人,原來也是真的,難為你還惦記著她的事。”陸敏冷冰冰的說道。
“我來相府也有些日子了,跟姐姐妹妹們相處的也很好,去看看也是應該的。”於小青苦笑道。
丁當感激的握住她的手,紅了眼圈子,嗚咽著說道:“青兒,這些日子多虧有你照料,否則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咱們之間別說這些客氣話,隻要阮姨娘她能好起來,就比什麼都好。”於小青輕聲安慰道。
三人說著,便進了大爺的院子。
於小青卻突然白了臉,猛的打了個大大的寒噤。一直拉著她的手的丁當因她這突然一個寒噤,倒是唬了一跳,也跟著打個寒戰。
小喜和陸敏見狀,不由一驚,問著她們是怎麼回事。
於小青摸摸臉,後退一步,戰戰兢兢的聲音:“怎麼覺得後脊梁發冷,寒毛都豎起來了呢。”
小喜被她這魔性的聲音所感,忍不住抱住肩膀,朝陸敏身上靠一靠,顫聲道:“於小青,你這麼一說,我怎麼也覺得渾身發冷呢?倒底怎麼回事?”
“放屁,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有什麼好寒毛倒豎的,都給我閉嘴。”陸敏喝一聲,眼睛裏卻明顯盛著些許怯意。
“平日裏人多,來這裏不覺著有什麼,大概是因為今兒沒人,所以才這樣。”於小青摸著胳膊低聲道,向前走兩步,卻又退回來,嗯一聲,有些神秘的低聲道:“陸姨娘,你有沒有聽那些年紀大的嬤嬤說過,四姑娘住的那屋子曾經死過人?”
陸敏咽了口口水,眼睛快速閃了閃,瞅她一眼,沒吭聲,
倒是小喜急促的一擺手,低聲回道:
“可不是死過人,說是先前住的大老爺的一個妾,難產一屍兩命的。”
“瞎說,大老爺不是不能生育麼,哪裏來的小妾難產?”於小青搖頭表示不信。
“你還別說,這怕是真的,雖然自我進門起,這事就一直藏著掖著,可偶爾聽年老的嬤嬤說起過,說是這小妾是跟著大老爺從江南回來的,在外麵偷人懷了胎,也並不知道大老爺有這暗病,回到府中後百般掩飾不住,才有了這事。”
陸敏慢吞吞的說道。
丁當“啊”的叫一聲,黃了臉,緊緊抓住於小青的胳膊,抖著嗓子問:“青,青兒,難道這個夜夜啼哭的女人,就是這位姨娘不成?”
“不怕,不怕,咱們又沒招她惹她,所謂債有頭,冤有主,她若是覺得死的冤,自然找她的仇人報複才對。”於小青安慰道。
陸姨娘倒是不信她這話,斜斜瞥她一眼,哼道:“照你這麼說,就沒有惡鬼了?若真是含冤而死,又不得伸張,怕是體內積存的戾氣也會把它變成惡鬼的。”
小喜的牙關子開始卡卡作響,顫聲道:“這,這麼說,四姑娘她,她是被鬼害成那樣的?”
“喜兒,你別說了,嚇人。”丁當過去捂著小喜的嘴。
三人一同邁進四姑娘的屋子。
平空裏卻突然揭起一陣怪風來,吹的陸敏的衣襟子翻起老高。
陸敏邊摁著衣襟子,便嗔著丁當:“你這死丫頭子,明知道屋裏有病人,也不知道把窗戶關好,這萬一再染個風寒,可還怎麼活。”
哪知丁當她倒是唬軟了腿,一步也不肯往裏走,隻癱坐在門檻上,抱著小喜的腿,顫聲道:“你,你們進去,我,我,我走時明明關緊了窗戶的,再者說,外麵也明明沒有風。”
她的話音未落,於小青剛邁進去的一隻腳又縮了回去,立在門口,縮著腦袋,瞧著走進去的陸姨娘和小喜。
陸姨娘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壯壯膽子,哼一聲,拉著小喜往前走。
於小青見她走進去,便死活拉起丁當來,跟在她們後麵,屏聲靜氣的也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