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五)(2 / 2)

明知是坑還往裏跳,自己腦子是壞掉了麼。這女子可真狡猾,竟然利用到了自己一直以為壓根不存在的同情心。

溪雅穿起衣服,往床下走去,豈料因為突然站起,下肢靜脈舒張,身體血液大部分流向下體,導致腦供血不足,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龍陽君懶得理她,“喂,你想幹什麼。”

溪雅隻是覺得那個悶騷男唱的天籟之音好好聽,想湊近點聽,休息了一會,等血供正常之後,又爬起身,向營地外走去,此時秦軍城池外已聚集了好多將士,他們紛紛沉默,寂靜無聲,隻是仰頭看著城牆上黑洞洞處傳來築聲。

溪雅聽過嬴政敲過不少次築,也聽過他敲《采薇》,可一次都沒有這麼淒涼,果然,曲不傷人人自傷。也盤腿而坐,拿起天下第一築合奏起來。

嬴政一聽合奏,冷眉一挑,他沒有聽過溪雅敲築,也不知道她會敲,這曲音極其高緲,讓他誤以為是龍陽君所奏。

輯離坐在溪雅身邊,他聽過嬴政的聲音,不過這回他用假音唱,他沒認出來。他跟倬伊無話不談,知道這天下第一築有秘密,就是不知道怎麼破解。見溪雅敲築,也好奇打量著。

嬴政和溪雅兩人奏的極其和諧,仿佛是在一起練了好久一番,那悲涼之聲彷如洪水猛獸,侵蝕著每個思念故土的人的心。

一遍又一遍,反複循環。

溪雅突然朝城樓上嗲嗲來一句,“嬴美人要不我們換一曲《卷耳》吧?”

嬴政一聽這鬼聲音不是溪雅麼,立馬頓住。

嬴美人?

這年頭姓嬴的多了去了,不過溪雅怎麼在看不到別人的情況下僅憑歌聲就知道那個人是誰。據輯離所知溪雅在鹹陽的接觸麵十分窄,認不識幾個人的,莫不是城上那個人,是嬴政?

溪雅獨自唱起了《卷耳》,“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

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仆痡矣,雲何籲矣。”

嬴政並沒有回應她。

溪雅唱了幾遍有些失落,“喂,給點麵子好不好?”

嬴政有時覺得溪雅這人的臉皮真是厚到無以複加的程度,她完全可以在跟自己徹底決裂的情況下跑來和自己合奏,還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調侃自己。

敢情被刀子捅的是孤不是你,你不疼,當然無所謂了。

氣得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這剛起身輯離就瞧見月光反射下嬴美人帥得人神共憤的臉,立馬道,“快給我射箭,射死秦王!”

士兵們方才知道剛敲築的是秦王,可是絕大多數人早已哭得稀裏嘩啦,鬥誌全無。唯一幾個神誌清,精神可,二便正常的士兵也沒帶弓箭。

嬴政回眸一笑,朝輯離拋了個得瑟的媚眼,寡人就喜歡看你討厭寡人卻幹不掉寡人的樣子。

輯離到嘴的肥肉被叼走了,恨得牙癢癢。而讓輯離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聯軍士兵聽完嬴政的曲子後軍心大亂,士氣一落千丈,許多士兵結夥乘夜出逃回家。

輯離見大勢已去,做了個極其英明的決定,就是趕緊落跑。

自己還小,可不想死,軍令狀啥米的,我就說著玩的,親愛的們別當真,不過思來想去,當著天下人的麵背信棄義也不太好意思,人家臉皮薄,就隨便找個死屍拖進自己營帳,穿上自己的盔甲,然後焚掉了。江湖太危險,我歸隱山林去了。

輯離剛換上小兵衣服將臉抹的髒兮兮的準備跑卻被溪雅瞧見了。輯離依舊揚著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對溪雅道,“要不要一起?”

“你有錢麼?”

“沒有。”

“你有權麼?”

“沒有。”

溪雅白了眼這個敗得隻剩一條褲衩的家夥,“那前方一百步向左拐,一路好走,不送。”

“哎呀呀,這麼直接,勢利眼的家夥。”

“我勢利眼我承認啊,我幾時說我不勢利。沒用的男人就隻能罵漂亮女人勢利。”

輯離輕笑了一聲,“你哪裏漂亮了,算啦,我修養這麼好,不屑跟你吵,再見!不,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