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令她諱莫如深的敵人,轉眼間便被人挑殺在地,更令她驚奇的是那人竟然口口聲聲稱呼她為主子。
“北庭的六殿下,久聞大名。”
“你認識我?”殷彩強自鎮定下來,他帶來的那些手下在這人麵前根本不堪一擊。“殷烈給了你們什麼好處給他賣命,無論什麼,我都出雙倍,不十倍!”
“賣命?”安夜白的表情就像聽到個笑話,“他還沒那個資格。”
他轉過頭去問,“主子,這人如何處置?”
樹上風吹葉動,十二隱衛無聲落地。
殷彩不敢置信的望向靠在樹幹上的少女,她又是什麼來頭,為何要站在殷烈那一邊。“你是誰?”
你是誰?這個問題,他的二哥也問過。
安安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這真是一張極為年輕的臉龐,就像阿索那一樣,可他們的命運又是如此不同。
那又有什麼幹係,總歸阿索那還活著,而他就要死了。
“殺了他。”
“喏。”紅衣青年笑吟吟的應了,銀光閃過又是一道血痕,隨即便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安十隨即上前檢查,片刻後確定人真的死了。
那具屍體死前睜著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她的方向似是死不瞑目。
安安心裏鬆口氣,麵對這十三人時又提起精神,不妨一個黑影徑自撲了過來。抱著她的腰,哭得撕心裂肺,“是我們沒用,那麼多人加起來也打不過謝賊,小十一斷了隻手,小七險些沒命,老大被奪了寒光劍還被打成重傷……”
安夜白嘖嘖兩聲,走過去拎著十三後領將人提起來,“好了快下來,那麼大還要撒嬌不嫌丟人啊。”
他把十三往後一扔,若無其事的,握劍的手卻捏的指骨泛白,“第二次了,十三隱衛棄主而逃是第二次。”
他跪了下來,周圍的人接二連三的跪下,重重一聲,聽的人頭皮發麻。
安安低頭看著麵前這張全然陌生的臉龐,她想不到自己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能令那麼多人追隨相護。糟糕的是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棄主而逃,這些人可信麼?
“起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三分的冷意,“把你們後來發生的事情都說清楚。”
安夜白抬頭看她一眼,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也實話實說,“半年前我們被謝賊的暗衛一路逼到南朝境外,光是養傷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適逢埋在北庭的暗樁來報,殷烈殿下為寒蝕所累四麵楚歌,我等便往北行欲助殿下一臂之力。”
“謝賊權勢滔天,適時殿下在北庭有了一席之地,我等也能名正言順的回南朝搭救主子。”他看見她雖然知道不應該,又忍不住彎起嘴角,“本以為怎麼也要三五年,沒想到不過半年您就自個兒逃出來了……謝賊在南朝各地張貼了通緝令,四處追捕您,我們對外透露了在北庭的行蹤,此次為殿下取蠱回來,正巧遇上您了。”
謝賊,通緝令,殷烈,取蠱……安安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謝賊必定是仇人,而殷烈,他們又如何篤定殷烈會救她?
“主子,你受傷了,不如先讓小十替你看看?”
安安應了一聲,見其中一個黑影摘下了鬥篷,露出少年人的臉龐,都這麼年輕的麼?他們接二連三取了麵具鬥篷,是放鬆了的姿態。
安十搭上脈後,表情有瞬間的一言難盡,“主子啊,下次能不能不要這麼亂來,雖然殷烈殿下是您的嫡親表哥,但您也不用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從袖子裏掏出個瓷瓶,抬手喂安安服下,這般親密的姿勢安安猝不及防就咽了下去,一時間沒感覺有啥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