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之後,火光緩緩燃盡,峽穀裏寂靜一片。
“這裏有具屍體,這裏也有!”
“安安,總共發現二十三具屍體。”
“耶律大人!”
“耶律大人你在哪兒……”
“快出來,您倒是支個聲兒啊!”聲音漸漸哽咽,狂風吹來伴隨著濃重的血腥臭味。
安安神情依舊平靜,“六殿下的屍體找到了麼?”
“沒有!”小兵沒好氣兒的回她,“安安,耶律大人一向待你不薄,現在他生死未卜,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這裏有條小道……”
有人高呼,安安聽到抬腳就走,回頭叮囑他們,“我帶幾個人去追,你們留下來繼續找耶律大人。”
這幾人心裏的那點憤懟才漸漸去了,又不放心她,“安安……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安安點了點頭,心裏其實沒有半點起伏。所謂人心,隻要她願意便無人能逃出左右。
峽穀裏正好有條小道,僅容得一人身過,撥開四周的雜草,裏麵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處。
“有腳印。”
安安毫不猶豫,“走。”
……
腳下是潮濕的泥土,身上衣袍破爛。殷彩拖著條負傷的右臂,半邊臉都是血,他此生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耶律齊!他竟敢設計害他,好大的狗膽,必定有人在背後指使。
殷彩不由想起殷烈,必定是這個雜種授意。好不容易從那條小道裏走出來,外麵風吹來讓人一震。
黑夜幾點螢火,天上無月,更顯幽深寂靜。
“殿下,我們的人手折了大半,不若先傳信給大殿下,拖到他來之前保住性命才是當務之急。”
“先不說傳信的那鴿子在帳子裏,這事若給大哥知道,就怕他先殺了殷烈順便再把我一道解決了。”身邊少了那麼多人相護,他還要靠剩下幾個人保證安全。
殷彩聽了他這蠢話心下不耐,卻不得不收斂脾氣,“先走,免得後麵的人追上來。”
就這說話的功夫,一行人的腳速沒減半分。
那小道僅容得人過,馬匹可過不來,若是要繞遠路鐵定要費時間還不一定追上他們。
他沒料到,這後來有個人還就真的能追上來。
孤身犯險,算是藝高人膽大了。就拿硬功夫來說,安安勉強稱是中上水平,可她的輕功那就厲害了,絕對是個中翹楚。
循著留下的痕跡,她身輕如燕一路疾馳而來,手握著那支小巧的弓弩,黑夜成了最好的障眼法。
待看見了前麵的人影,她調整呼吸放輕了腳步跟上去,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樹幹。搭弓瞄準被圍繞在中心的人影,企圖一擊斃命。
一隻碩大的蜘蛛卻忽然出現在眼前,安安見了腳下一滑,飛速跳到另一棵樹上,弄出的聲響卻也足夠人發現。
“誰?”
被人發現的後怕還不如那隻蟲子給人的顫栗大,安安仍覺心有餘悸,蛇啊蠍子什麼的她不怕。最怕這些多足蟲,記憶裏仿佛有種揮之不去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