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遊蕩了許久,怕撞上綺娘,安安最後還是回了殿下的帳子去守夜。
她進去的時候裏麵水霧氤氳,殷烈剛洗完澡。
透過那麵青山綠水的屏風,隱約可見對方修長的身影。
聽到腳步聲,殷烈便知道是來的人是她,笑問道,“怎麼又回來了難不成是舍不得我?”
安安爬上自己的大床,發出細微的聲響,實話實說,“岩罕木在,我沒地方去了。”
屏風後走過來道身影,隱約帶著水汽。他靠在床頭的小幾上,墨發披散,胸前露出片雪白的肌膚,臉上掛著嘲弄的笑,“真可憐……”
彼此彼此,安安閉上眼默默回他一句。
睡意襲來,她的呼吸變沉了些,被子被掀開一角緊接著一個微涼的東西滾了進來,還往她的方向蹭了蹭。
安安睜開眼,對上雙淺灰色的眸,兩人靠的極近,她能聞到一股濃重的熏香,聞久了甚至有點頭暈。
“殿下的寒蝕又發作了嗎?”
殷烈含糊的應了聲,一個溫熱的懷抱就靠了上來,在這冰冷的夜裏暖和的幾乎讓人落淚。
他下意識就想推開她,卻不想她抱得更緊。
“這樣有沒有好一些?”安安在他耳邊呢喃了聲,覺著困得厲害,“睡吧殿下,很晚了。”
黑暗中殷烈睜著眼睛,表情有些微的迷茫。床腳下還躺著條他不小心捏死的蛇,原本是想嚇她來著。
這個人的眼裏什麼都沒有,被他戲弄故意整治了也不會反抗,就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也不在乎。
可有時候她就像太陽一樣耀眼,無論說起什麼都懂一些,真不知她從前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不過嘛,這人現在是他的了。
殷烈貼上她的臉頰,舒服的低聲喟歎,抱緊那截細腰睡過去。
……
翌日一早,殷烈醒過來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發了會兒呆,好一會兒看見安安一手端著洗臉水帕子,一手提著食盒走進來。他的眉眼才舒展開,起身的時候還把那條死蛇往床底踢了一腳。
安安沒有看漏他的小動作,忍著打死他的衝動,“殿下,雅雅已經洗好了,今日富察爾家的人請您去打馬球。”
“不去,一個賣馬的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他淨了臉麵,漱了口,安安拿過長袍替他一件件穿上,最後束冠再披件貂裘大衣。
早膳是牛乳和酥油餅,和普通士兵沒二樣,區別就在於他是殿下所以東西是放在精致的食盒裏由人端著送進來的。
殷烈滿臉不高興,“整日裏都是這些東西,吃都吃膩味了。”
愛吃不吃!安安不說話,垂著頭站在旁邊,等收拾食盒發現裏麵都空了。
他取了長弓往外走,大概是近來睡得好,精神氣十足連那股子陰戾都褪去幾分,“走,今日去打獵。”
北庭人都是馬背上長大的,好似一生下來就會騎馬。更不要提這些疆域的北庭人了,騎馬射箭就跟吃飯喝水般簡單。
出去的時候外麵天氣陰沉,沒有昨日晴朗,不過這個季節就這樣阻不了殿下的興致。
一夥兒人俱是輕裝簡騎,殷烈一馬當先,半身馬的距離跟著是安安,再二側即是岩罕木和耶律齊,後邊跟著十幾個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