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太醫所料,嶼泡第二日便退了燒。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所喚醒,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本能的想起身,可身上的疼痛感讓昨日的記憶襲來,她記得,她被一個叫淩貴妃的抽了。想不到她南宮嶼泡一世英名,竟毀在一根鞭子上。唉,悲催啊!
身上一股藥香傳來,想必珊珊已經為她的傷口上了藥了。
嶼泡曲著手肘,試著坐起來,可剛到一半,一下無力,竟又重重的跌在床上,疼痛感如約而至,冷汗豆大一顆的冒出來。
“丫丫的,疼死姑奶奶我了。那死妮子,下手竟然這麼重。”嶼泡躺在床上不敢動,在心中咒罵,期待著疼痛感快些過去。希望臉上沒有掛彩,嶼泡想著,此時,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珊珊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珊珊走到床邊,放好藥,正準備為嶼泡整理被子,見著嶼泡此時正睜大眼睛盯著自己,錯愕了兩秒,然後便紅著眼睛撲向嶼泡,“嗚嗚,小姐,你醒了,你可算醒了。”
被珊珊這麼一撲,壓倒傷口,嶼泡疼得悶哼一聲,如今又如法推開珊珊,哭笑不得,“珊珊,我知道我很討人喜歡,但你也不要這麼激動,先起來,傷口壓著疼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珊珊逃離似的離開嶼泡坐好,“啊,小姐,對不起啊,我太激動了,忘了你身上有傷。來,把藥喝了。”把嶼泡扶了起來,在她的背後墊了兩個枕頭,盡量讓她靠著舒服點。
“嗯,好苦。”接過珊珊端過來的藥,抱怨了一句,但還是一鼓作氣喝了下去,雖然比較喜歡西藥一點,但也並不抗拒中藥。
“對了珊珊,天頃來過嗎?”嶼泡似乎想到什麼。
“嗯,昨天你昏迷的時候來過,不過一會便走了。”珊珊扶嶼泡躺下,邊替她蓋著被子邊說道。
嶼泡哦了一聲,也沒多想,喝了藥,倦意邊襲來,便沉沉的睡下了,絲毫不像剛睡醒過來的樣子。
望著嶼泡熟睡的臉,珊珊發了一會呆,然後便端著空藥碗出去了。
嶼泡第二次醒來,已是翌日,想著自己竟睡了一天一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輕輕地動了一下身體,傷口已沒有了昨天那般撕裂般的疼痛,心想,畢竟是天子住的地方,這藥物也格外的好一些。
雖然傷口還有絲絲疼痛,不過勉強能下床了。在床上躺了三天,全身軟綿綿的,跟沒了骨頭似的,得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才行。
推開窗戶,今日的陽關格外燦爛,是個出門的好天氣。想著,便從衣櫃裏找了一件淺色的衣裳,一根發簪簡單的綰起她的青絲便出門了。
嶼泡散著步,也細細的評味著周圍的一切。
皇宮內的風景格外的好,小道是用鵝卵石鋪的,兩旁是濃密的草坪,偶爾有一兩出灌木叢,一路上的垂柳特別多,還是潺潺的流水,大小不一的假山,她很是喜歡這樣的景致。
這跟電視劇裏的後宮差不多,不過此時親身經曆,不免還是有幾分興奮。
這是後宮,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進入真正的後宮,當初決定嫁給天頃的時候,並沒考慮到自己是被納入後宮,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想到進宮第一天便惹來一位淩貴妃,不知道往後的日子還有多少妃妾來找自己的麻煩。唉,如今虞冰她們也不在身邊,少了出謀劃策的人,想想就頭疼。她不是心思縝密的人,並不適合這後宮勾心鬥角的生活,如今之計,得知快些找到茶杯,完成任務,好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
然而,在未完成任務期間,她還是必須小心謹慎,還有,她並沒有真心將自己歸納入後宮之人,雖然她有點點小花癡,但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別說對方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光是想著自己跟成千上萬的女人伺候同一個男人,那也是不可能的,想來必須得想個辦法避免侍寢。
此時,嶼泡腦中便浮現出天頃跟十來個女子赤身裸露的在床上愛愛的樣子……額,不僅打了一個冷戰。啊,太惡心了,也不怕得艾滋病。
嶼泡甩了甩頭,不想再想這些事。
快走了兩步,便瞧見不遠處有一片假山群,一時興起,嶼泡選了一塊約五米高的石頭爬了上去,她站在最頂端。嶼泡環顧四周,俗話說站得高看得遠,這眺望的感覺好真不錯,而且,活動了一下,身體的不適感也不見了。
正在嶼泡打算下來之季,突然發現假山群的另一頭是成片成片的紅色。一時好奇,嶼泡攀爬在石頭之間,不一會便到了這紅林。
從假山上下來,瞧著這一大片的紅色,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棵棵紅豆樹,有一些熟透了的紅豆便落了下來,地上也零零碎碎點綴著些紅色。
想來這紅豆林是有人刻意配置的,品種盡然如此完全。
“是何人如此大膽,敢擅闖這紅豆林?”
嶼泡走進這片紅豆林,驚奇的觀賞著這一顆顆紅豆樹出了神,連有人靠近也沒發現。
語氣十足的冰冷,能感受到還壓製著一股暴戾。
嶼泡嚇得回頭,一個身穿白色長袍,腰間係者一條黑色的腰帶的男人,他透著比冰山還冷得氣息,那雙墨黑的子如一道咒語將她鎖住,讓她無法動彈。男人昂首,目光沒有移開,似乎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如同一位站在頂點的巨人,氣勢驚人。
而她那雙清澈的黑眸也是同樣鎖住了該男子,多麼清澈的眼睛,身體的靈魂因此在叫囂著,那是靈與肉的劇烈碰撞,讓他的心靈顫抖。
兩人對視,心間更有一種難以磨滅的觸動,四目凝望,視線膠著,兩人的心中都卷起澎湃的巨浪。
“南宮嶼泡?!”猝然間他冰冷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沒有疑問,更多是肯定。
他似乎已經知曉她的名字,而且喚的不是相思妃,而是她的名字——南宮嶼泡!
“你是誰?”嶼泡向前一步,問道。他能感覺到,她此時像是一隻警覺的獅子,已經準備好了她尖銳的爪子和牙齒,一旦發現是敵非友,她將毫不留情的發動攻擊。
盡管他不怕她,但也沒必要去招惹一頭凶猛的獅子。
“冷沈羿。”
“你是王爺?”但是似乎沒有哪一個王爺敢像他一樣肆無忌憚的享受著後宮的美麗景色,但是,除了王爺,他想不到另一個身份,因為皇帝的兒子不可能跟皇帝一樣大吧。
嶼泡再次打量眼前的男人,然後重新下了個定論。嗯,比皇帝還大一點。
嶼泡對他這個身份的猜測,引得他一陣寒風刺骨讓人戰栗的笑聲,冷沈羿站在原地張狂的笑著,仿佛她說的是個笑話,一個荒天下之大謬的笑話。王爺?他哪一點看起來像一個王爺?一個如此低廉的王爺!
“在下並無官職!”這個天下都將會是他的,一個小小的官員,不是太貶低他了。當然,他不能說出來,至少目前不能說。
“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