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暗自垂傷(1 / 2)

“告訴你呢,其實我十六弟似乎想殺了你,據占卜的卦象來看,你似乎是不祥之人呢。”上眼皮完成一道柔滑的線條,清澈的眼球裏都是水一般的在靈動著。

可是他的話卻給了尉遲景緣最致命的一擊?戟辰袖想要殺自己?為什麼,怎麼可以?她紅豔的唇部在空氣中抖動著久久無法合上。

抓住這個時機,蒙梭更加的肆無忌憚了起來,半挑的眉頭鬆弛有度的彎起:“女人嘛,要麼聰明,要麼糊塗,沒有先糊塗後來再聰明的女人,因為蠢女人的思路就是打不開三個字,你懂嗎?”

她不懂,但是這一刻她極力的想要見到戟辰袖,那股欲望似乎已經衝破了她自身的束縛慢慢的爆發了出來。

一刻也不能停下來,最終,趁著夜色,她蒙上麵來到戟辰袖的書房,很靈敏的戟辰袖知道外麵有人,這也是她故意的,戟辰袖和她那麼的熟悉,一定會認出這個蒙麵人就是她的。

事實往往並非她所料,戟辰袖一直窮追猛打,似乎要置她於死地,她步步後退,最後連動彈的資格也喪失了,迫不得已之下摘了麵罩。

“戟辰袖……”

戟辰袖默不作聲,麵無表情,修長的骨指終是緊了又鬆。悻悻然垂落在尉遲景緣的身側,俊逸的臉微微收斂。擱在尉遲景緣白皙的頸側。

“你確是想殺了我……殺了我嗎……為什麼……”感受到戟辰袖周圍的氣息由暗湧流動浮沉為哀鳴靜謐。尉遲景緣定了定心,還是理不出頭緒。

“緣兒……我……”戟辰袖突然移開擱置在她肩上的下巴,雙手扶著她的肩,神態急迫,語氣湧動不平:“你可記得我曾經的要求,我們可否找一處清淨之地,安然生活。不顧塵世嘈雜,隻做那比翼連枝的眷侶。”

尉遲景緣煙火迷離目眥泛著水光:“我何嚐不想,隻是岫兒你叫我坐立難安。你陰晴圓缺,性情忽冷忽熱,讓我捉摸不透。當時是這樣,現如今依然如此……你剛才的的確確想殺了我,是不是?”

“緣兒,我的好緣兒。”尉遲景緣的一番話說的戟辰袖靜了下來。心裏湧出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愁情、雜煩的仙途險境讓他壓了下來。:“我隻要你安然無事便可,望老天成全……可是,緣兒,你千萬不要讓我傷心,不要讓我,讓我對你的相信一場空。”

再次抱住了尉遲景緣的戟辰袖閉上了眼睛,淚順著他的眼彙成細細的渠流愴然而下。

他們兩個都有心事,都很沉重,可是這一瞬間都不想說話。

戟辰袖也想不管不顧,不相信波斯神女的話,任爾隨風而飄,隨波逐流。管它世事如何變化,隻要他和緣兒可以做自己的神仙眷侶,一切便好。

可是現在她的話全都成型了,他徘徊了、迷茫了、痛心的糾結了。這麼做等於是棄緣兒於不顧,讓她獨麵應對一切。生死都罔顧,何談相隨,真要舍棄了這個女人,恐怕他會在怨恨自己的人生中度過一輩子。

折騰了一夜,尉遲景緣反而更心事重重了,室外又是一片明媚清澈。午時的陽光和煦照人。

她著了一件水色旋花掐池子的墨線雙邊外衣。獨自一人倚著欄杆縱觀五百裏芙蓉池。

見不遠處的簷亭內珠箔銀屏,煞是好看。她徑直走了過去,任由過長的裙擺染著泥土的芬芳。

徐步前行,步步生輝。她推開珠簾,走入亭內,亭內尚有一盤未下完的棋。初看這是一盤死棋,黑白兩子不相上下。

尉遲景緣晗首微笑,秀眉微皺。巧手執起白子移了一步。又是一盤好棋局。

轉過身看向芙蓉池,冬日那池內殘枝枯荷那芙蓉花已凋零敗落。隻留下一杆弱莖。

她不免感傷,抬起頭,又見自己曾刻於雕欄上的詩文。

石青藤畔有芙蓉十裏,綠水亭邊碧水菱荷。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赭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趁風月大好,四圍幾許疏鍾,點綴些翠羽丹霞,更叫人衾娜多情思。

那時她與戟辰袖相識不久。功力又被戟辰袖收了七成,留住別人用了一成,負傷又毀了三成無異於常人。

戟辰袖風流瀟灑,總是戲弄她,尤記得,那日在皇宮裏,正值芙蓉盛開的季節,雨後露珠兒滴落在那弧線優美、宛如上等綠玉的荷葉上。

她自己玩性大起,探了半個身子就要去采那荷葉上的露珠兒,沒有踏穩,直等那身子掉入芙蓉池內。

哪知未等到水濕衣裳,戟辰袖一手摟了她的嬌軀,大肆邪笑:“皇嫂想那蓮蓬上的蓮子告訴我即可,何必嘴饞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