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另一個定義是步步向著死亡靠近,死亡其實並不可怕,那一瞬間的來臨往往不是抱怨也不是後悔,而是驚訝是釋然或者是愧疚,讓人害怕的通常也不是死亡本身,消逝了便不帶走一片雲彩,無論有著多沉痛的過往多沮喪的過程結束意味著可以卸下負擔,無喜但也無憂不是嗎?
我跟著村裏的人進到了真愛叔的書房,無獨有偶在這裏也有一個密室就立於書架後麵,輾轉進入密室,我由最開始的疑惑到後來的驚恐再到此時的靜默,我僅在密室中逗留了不到5分鍾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我麵無表情走出真愛小屋麵向著前方依然焦灼燃燒的熊熊烈火,眼中已迷蒙一片長長的指甲陷入皮肉當中竟無絲毫痛感,我抿嘴緊咬的牙齒搖搖欲墜。
痛,究竟是何種滋味?是指甲陷入皮肉的刺痛感還是大腦被撞擊後的沉悶之感,是心髒被撕扯的碎裂感還是麵對死亡的無力感。
“想哭就哭出來,想叫就叫出來。”
冰雨站在我的身旁,柔軟而有力的語氣令我心神震顫。
我迫切的想要大喊出聲可是喊不出來,我極力的想要滾下淚水眼睛卻如突然遭遇幹涸的麥田。
我再也站不住我急切的想要離開,我想要找一張有著堅實且綿軟的枕頭的舒適大床倒頭穩穩的睡下,哪怕天崩地裂哪怕石破天驚也不去理會,我就假裝什麼也沒看到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安安心心混沌的過一世。
冰雨緊緊的抓著我的手臂問道:“麻依,你怎麼樣?”
我緊抓著胸口極度憔悴的說道:“我想吐。”
“要不我先送你去我家休息。”
我揮著手並掙脫開了她的雙手,踉蹌的向來時的田間步履搖晃的走著。
“麻依,你這是要幹嘛,你是要走嗎?”
冰雨的話碰觸我敏感的神經我頓時向她咆哮怒吼。
“我已經答應了我不會報警,你還擔心什麼?”
冰雨似乎受到沉重的打擊,她好似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無力的垂落著雙手弓腰呆滯的站立著。
我與她如此對望著站了良久,許久她像是鼓足了勇氣說道:“如果你過不了你心裏的那一關想報警那就報吧。”
我的心已經冷至穀底。
“哼,這裏的人皆是我的知己長輩看著我長大的人,對我了解的程度與對眼前農作物的了解程度大概相差無幾吧,你又何必要說這種話呢,我是不會報警的,難道你們不是早就吃準了這一點嗎?”
我撇下了冰雨踉蹌的向著東方日出的方向奮力奔跑著,我試圖靠著揮灑汗水讓自己獲得片刻心安,可是腦海混沌中交雜著往昔的畫麵,容顏煥發的父親攜著全家人來到美麗的村落度假,鄉間的淳樸村民的好客讓這一家人流連忘返,頑童間沒日沒夜的嬉戲打鬧,長輩們整夜整夜的相聚暢談,時間在這裏成倍的增長,歡樂在這裏膨脹放大。
沒有當初何來的現在,若當初是因,我又有什麼資格來責怪現在的果呢?
冰雨終於不忍心我獨自離開駕車趕上我執意的要送我回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