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之後,項燁看見在房內擺著的一大桶水,愣了一愣,他記得頭天晚上住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這個桶,連忙起身走到桶邊,拿起桶內的水瓢舀了一瓢,又倒回了桶內。
項燁舀水發出的響聲驚動了在門口守衛的士兵,一個士兵連忙跑進房內,見項燁已經起身,連忙半跪在地上說道:“項先生,請洗漱,沛公已備好早膳在等先生了。”
“呃!”項燁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對那士兵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馬上我就去見沛公。”
士兵見項燁要洗漱,哪裏肯出去,連忙在房內找了個陶碗,從水桶裏舀了一瓢水,躬著身子把水舉過頭頂遞到項燁麵前。
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項燁還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一時有點受寵若驚,接過陶碗愣了好半天也沒想起要漱口。
“項先生,請洗漱!”士兵見項燁捧著陶碗在那發愣,躬身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經士兵一提醒,項燁才回過神來,端起陶碗走出門去,剛一出門,他正要漱口,隻見蒙蘇和石磊也滿臉愕然的從另兩間房內走了出來。
石磊或許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在愕然之餘,他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得意和欣喜,而蒙蘇則是緊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仨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各自洗漱去了。
劉邦早在軍營中擺好了酒食等待項燁等人,在他們洗漱之後,有兵士將他們引到了劉邦的住所,在昨天劉邦接見他們的那間正堂上,早已滿滿的坐了好些人。
這些人中,有一些穿著長衫,文官裝扮的人,也有一些身披鎧甲的武將,雖是一大清早,但在劉邦準備的酒宴上,這群人麵前全都擺上了盛滿了酒的酒桶。
項燁等人進了正堂之後,劉邦引著一群文武官員迎了上來,這些人迎上來之後齊齊朝仨人施了個禮,仨人也連忙回禮,一時不知劉邦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營內官員聽聞三位救了夏侯大夫之後,都要來一睹英姿,在下私自做主,將他們聚在此處,還請見諒!”劉邦給仨人行過禮之後十分謙恭的說道:“今日一早,我便命軍需備了些酒食,欲與三位來場朝宴,還望莫嫌寒酸。”
三人給眾人回過禮,項燁對劉邦笑著說道:“沛公如此美意、眾位如此錯愛,實讓我等汗顏,些許小事,不過舉手之勞,我三人原隻是打算拜會沛公之後便離開,不想卻受到如此厚待,可見沛公禮賢下士之名並非空穴來風。”
“嗬嗬,既然覺得沛公不錯,幾位留下與我等共事如何?”項燁話音剛落,一個粗豪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過來。
項燁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腮邊長滿毛胡子、身披鎧甲、身高與項燁相差無幾的大漢正伸長了脖子朝他們這邊張望。
大漢喊出聲之後,劉邦左側的一個文士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喝道:“樊噲,沛公正與貴客攀談,不得無禮!”
項燁見那文士喚出樊噲的名字,頓時也猜出了他的身份,在劉邦軍營中敢如此對樊噲說話的,除了張良就隻有蕭何,按照時間推算,此時的張良應該在韓王成身邊忙於收複韓國土地,嗬斥樊噲的必然隻有蕭何。
對於樊噲,項燁自然是印象深刻,他也知道樊噲其實並不是如外表般粗豪,他的心計甚至不比蕭何少上許多,再加上他那貌似粗豪的外表,很容易扮豬吃老虎,讓對手放鬆警惕,然後一口將對手吞下。
也正是因為樊噲突然大聲呼喝,再加上蕭何回頭嗬斥,項燁明白劉邦下一步自然是要挽留他們三人。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不由的暗暗感到有些好笑,原本他就是想把蒙蘇托付給劉邦,正在糾結該如何開口,沒想到劉邦卻突然擺出這麼個禮賢下士的陣仗,這對項燁來說是正中下懷,恰好免去了他不少煩惱。
若是想要投靠某人,自己主動送上門去肯定不如別人極力挽留來的有麵子,而且被挽留者絕對是比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更受重視。
想到這裏,項燁不由的微微笑了笑,對蕭何拱了拱手說道:“先生莫要責怪那位將軍,將軍所言非虛,隻是在下自在慣了,恐受不得軍中的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