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杜絕葷欲,絕鈺後退一兩步,“你是我救得,偏袒一次無所謂。但下次被嬤嬤發現了重罰我可不管。回去吧,吃了早點睡。”
險險通過,陸琛寧連連應好。沒走幾步,絕鈺頗具母性的溫柔嗓音再度響起:“桃花。”
回頭,不解,大眼睛滴溜溜轉。
“在這裏,是和過去徹底作別。”說完,本身因為夏朝歌的出現早就倦了,絕鈺示意她離開。
陸琛寧重重點頭,繼續走在路上,心已惶惶。
的確,桃花和青衣、夏朝歌也許有關係,但是絕鈺更願意相信桃花是個脆弱無依的小丫頭。
一回房間,晴暖迫不及待追問去哪怎麼了,很是擔憂。木蘭鎮靜多了。陸琛寧拿出打包的肉菜,笑嘻嘻討好:果然還是青衣的招好用。
晴暖並不餓,更怕晚上進食影響跳舞,寧願遠觀吞口水。反觀木蘭,細致吃起來,仿佛剩菜是原裝的山珍海味那般細品。陸琛寧是早就飽了,那飛來飛去還有頭腦風暴就當飯後消食,草草洗漱就入夢了。
第一次,夢裏全都是慕容忘川。一個小丫頭,每次都緊緊攥著他的衣角,甜甜脆脆地喊師父。而他總是冷然,讓她做各種各樣狠毒惡心的事,她哭,他從來冷眼旁觀。她遇到危險,他從來都是第一時間趕到……竟然是,相依為命!明明知道那是蘇小乞的記憶,緊闔的眼皮下依舊不斷流出淚來。一滴,一滴,濕了枕頭,濕了誰的眼。
當然是慕容忘川的。慕容忘川冷眼看著獨孤和塵先他一步帶走蘇小乞,冷眼旁觀他們親昵。冷眼旁觀她入夢的惶恐與淚水:他要的,從來都是百毒不侵,毒死萬人的蘇小乞。
醒來陸琛寧對夢印象不深刻,大概記得些,因了對慕容忘川的忌憚,選擇性忽視。青衣公子給的任務是先安分幾天,最好取得絕鈺的信任,挖出背後千絲萬縷的聯係。
她記得,她剛吃完,青衣受不了她滿嘴油膩,竟然親自動手為她輕柔擦拭油漬,她呆呆傻傻,差點臉紅心跳,為了分散注意力就問他:“為什麼融暖舞坊一定有問題?”
“因為你沒問題。”青衣有點搪塞的意味,背後的事不適合更不該跟她說,回憶起相處的片段,推測出這個小丫頭最想要的是別人的信任。
純粹而直接的信任。陸琛寧終於深深體會為什麼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了。被懷疑,被逼迫,突然有個人那麼相信自己,她真的很受觸動,全身都有一股暖流上湧。如果說,夏朝歌是和楚朝歌名字相似,那麼青衣公子給的感覺,亦是如出一轍。
嘴角微揚,終歸太冷。他還是給對了!在位者,必須取信於民,這理,他向來深味。後來他送走她,之前的愧疚也淡了。就是冷,蒼涼。
襲一身青衫,站在高處俯視清河鎮的一角,到底覺得人心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