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逍遙掌門(2 / 3)

高淩並不回身,隻搖了搖手:“送你了,黑炭哥哥。哈哈哈。”竟走的無影了。

眾人看已無熱鬧可看,便招呼那賣藝父女接著練起來。霍天厭和計兒離開人群,慢慢前行。

計兒湊上前:“天厭哥哥,這廝好生厲害,若非俺計兒在此,他不敢太也放肆,怕你便吃虧了吧。”

霍天厭摸了摸後背,仍隱隱作痛:“現已經吃虧了。哈,這小子,踢的這一腳,竟這樣用力。咦,計兒,你說這廝真的是什麼逍遙派掌門不成?”

計兒哈哈大笑:“哈,怪不得人說你呆,那小廝若作了啥掌門,俺計兒便能做他一天皇上玩玩。”卻被霍天厭啪的一下打在身上:“要死啊,不怕被人聽到,你再也不用討飯吃了。”

計兒吐了吐舌頭:“再不敢胡講。天厭哥哥,隻是我昨日借來的銀兩業已花光了,可這泰安城竟連飯也不許討的,這大街上官差這樣多,恐怕再去找朋友借也不大好說,我看,咱們還是離開這泰安,去他處笑傲江湖吧。對了,方才那廝不是丟給了咱一個玉佩嗎,我看倒值點錢,不如將它當掉,好填飽肚子。”

霍天厭搖了搖頭:“計兒,那什麼高大掌門瞧咱不起,這玉佩咱還不要呢,回頭還他便是。”

計兒瞪大眼睛:“什麼,還他。哈,那咱們靠什麼吃飯,你霍天厭真個了得,莫非要人送咱東西還要跪下求咱收下不成,莫忘了你可是個叫花兒,他給了東西給咱,管他瞧得起瞧不起做甚。再說,他傷到了你,那玉佩兒是他拿來賠咱的,本該收下。快拿來,我看可能換回幾文錢。”

霍天厭仍是搖頭:“計兒,我不曉得怎樣講,但這玉佩兒我是定要還他的。”

計兒惱道:“哈,這平日裏可多是我討的飯多,你吃的飯多。難不成你看那玉佩兒好玩,要一個人藏起來不成。若如此,便莫怪計兒不認你這個兄弟。”說完,也不看他,徑自大踏步向前便走。

霍天厭喊了一聲,見計兒並不理睬,也不講話,隻是跟在後麵,向著東城門處走。突地,一個8、9歲的小娃跑過來,喊道:“喂,你是黑炭嗎,那邊那位公子要我捎信與你,說今兒黃昏時分,在城東菩薩廟要和你比試,那位公子隻用一手一足,若你能打得到他一下,便給你磕頭。不然則要你做他的逍遙派大弟子。”

霍天厭順著小娃兒指的去處看去,卻見前麵約有三兩丈遠的一顆歪脖樹上斜靠著一少年,正是那頑皮少年高淩,手中拿著一個紙扇玩耍,看到霍天厭望他,在樹杈上跳下來,輕搖了搖手,便回過身大搖大擺離去。

霍天厭忙要喊住,卻見那高淩也不知怎的三晃兩晃便不見了。霍天厭隻好叫住那小孩:“小孩,你把這玉佩還與他,便說菩薩廟我不去了。”

那小孩一伸手:“拿來。”

霍天厭不解:“拿什麼?”

小孩不耐煩了:“自然是給幾個銅錢了。莫非要我白白伺候你不成?”

霍天厭搖搖頭:“這倒沒有,隻是跑跑腿,又不用怎樣費力氣,怎的還要錢。你這小娃兒太也有趣了。”

小孩一搖頭:“哼,沒有,那便勞駕您老人家親自走一遭了。”說完,一溜煙兒跑開了。

霍天厭一臉苦笑:“嗨,若傳個口信,便弄來銀兩花,還用討飯做甚?”

看前麵計兒走遠了,急趕幾步:“計兒,明兒早到那破廟尋我,我們去別處玩耍,隻不過今兒須得去還了那高淩的玉佩。”

計兒仍不回頭,走了數步,方無奈地道:“我的天厭哥哥,真拿你無法,怕你這一去,若無計兒護著,又要被人欺負了。”

霍天厭一笑:“哈哈,計兒,你果然厲害,哈,我是說你的嘴果然厲害,那次與人打假不都是我在後麵挨打,你跑前麵。這次,真的不用你去,反正又不是要與他打架,隻是還他的玉佩嘛。”

霍天厭在城中閑逛了大半天,看天色已近黃昏,便決定到城東菩薩廟去,見到那高淩,還了他的玉佩兒,明日離開泰安城。

不緊不慢出了城門,向東走不多遠,便看到了那座菩薩廟。廟兒虛掩,推開廟門,看廟兒不大,一個小院落,隻有正北大殿,並無旁的房屋,顯見得沒有僧人居住,平日似乎經常有人來打掃,倒也幹淨。霍天厭看大殿的門兒緊閉,自忖那高淩尚未到來,等上一等無妨,便欲上前推門進大殿休息片刻。突地,聽到殿內有人說話,霍天厭縮了縮手,原來有人。

卻聽得裏麵一個小童的聲音:“娘娘,你道今日來的這個人果真會成為行俠仗義、縱橫江湖、打抱不平的大俠客嗎?”

又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極是好聽:“善才童子,今日此人本是凡人,他並不知曉自己使命在身,佛祖安排他今日來此,便是要傳他蓋世絕學,以擔負起拯救天下蒼生的重任。隻是究竟此人能否可堪重任,卻要看他造化了。一會兒,娘娘要試他一試,要他磕上九十九個頭,若他耐不性子,便是他無此福氣了。”

霍天厭聽了,甚是驚恐,竟連推門的力氣也沒了。

卻聽得裏麵那個娘娘的聲音又道:“門外之人,既已到此,還不進來。”

霍天厭更是惶恐,自忖這娘娘必是觀音大士了,卻覺得背上已冷汗涔涔,用了渾身力氣,方推開殿門,卻一進去,便撲通撲倒在地。

霍天厭似覺得過了大半晌,方聽得上麵那童子喝道:“你這黑臉小子,見了觀音娘娘,怎的不拜?”

霍天厭定了定神,方向上叩頭,也不敢抬起頭來:“霍天厭給觀音娘娘叩頭。”

卻聽得那娘娘輕聲道:“哦,你喚作霍天厭,你且莫怕,抬起頭來吧。”

霍天厭戰戰兢兢的抬起頭,偷偷向上一望,大殿內十分昏暗,看不甚清楚,隻隱約見大殿上甚是幹淨齊整,,正中央正是一塑觀音菩薩的泥像,那菩薩左手捧著淨水瓶兒,右手前探微曲,麵容慈祥莊重,眼兒微眯。旁邊善才童子笑容可掬,十分歡喜的樣兒。觀音娘娘像前一條用黑布幔遮蓋的台案,前麵蹲著一個香壇,裏麵許是平日裏百姓們上香進貢燒的紙灰。

霍天厭望著菩薩像,暗自納悶,怎的這娘娘嘴兒也不張,卻可說出話來。正尋思間,隻聽娘娘又道:“霍天厭,佛祖要我今日點化於你,要你代天行道,去做那行俠仗義的事情。你可願做?”

霍天厭忙道:“娘娘,我願意。”

那娘娘柔聲道:“哦,你且道來,為甚做這行俠仗義的事兒,又如何來做?”

霍天厭聽得那娘娘話語甚是柔和,卻仍是不敢亂說,想了半天,放道:“我說不好,娘娘,但我隻曉得這天下之事有許多不公,俺曾給那財主家做活,不能說不盡力,可還是不給吃飽,做了一年苦力,卻一鬥米不給,反說是財主養活著俺們,臨到年關,還是沒米沒麵,不還是要去討飯嗎。還有跟俺一起長大的老吳頭家的小妹,最後沒辦法,被賣進了青樓。俺若有些能耐,總要出頭打他個抱不平,不能總讓好人受苦遭罪。”

那娘娘輕笑了一聲:“你這娃兒,倒也直率,你果真有心行善,就在這兒磕上九十九個響頭,必要實心實意,來不得半點投機取巧。我要看得過眼,便叫善才童子傳你絕世神功,成全你的念頭。”

霍天厭趕忙爬倒在地:“娘娘,若傳俺神功,霍天厭絕不敢用它來胡作非為,定要用來鏟天下不平之事。”說完,用力將頭磕在地上,竟一個挨一個磕起頭來。

約摸叩了十幾個頭的功夫,突然,聽得上麵“噗哧”一聲竟好像再也忍不住似的笑了一聲,霍天厭一愣,感覺眼前一晃,一個身影便擋在麵前,跟著竟似無法抑製,狂笑起來。

霍天厭定睛一瞧,正是那自稱是什麼逍遙派的掌門高淩。見那高淩躍到那幾案上,樂不可支的樣兒。霍天厭忙噓了一聲:“別胡鬧,莫衝撞了觀音娘娘,快出去,一會兒還玉佩與你便是。”

那高淩更是笑得喘不過氣來:“哈哈,黑炭哥哥,莫不成觀音娘娘顯靈,要點化你不成。”

霍天厭急道:“正是觀音娘娘顯了神通,都是你胡鬧,害我不能安心跪拜。”

高淩終於止住笑道:“好啦。不耍你了,怕你果真著了魔兒。實告訴你,哪裏有什麼觀音大士,是本大掌門逗你玩玩,你還當真。”

霍天厭站起來,要拉高淩:“娘娘真的在此問我話來,你速出去。得罪了娘娘有你好看。”

高淩一閃身,坐在幾案上,竟盤起了雙腿。霍天厭又急又怒,卻也無奈。

突聽得方才娘娘的聲音又起:“霍天厭,還不快與那高淩叩頭,他便是佛祖派來傳授你神功之人。”

霍天厭半信半疑,看了看高淩,卻見那高淩坐在那裏嘴唇動也未動。正自疑惑,高淩又撫掌大笑起來:“黑炭,娘娘已經吩咐過了,還不快與我叩頭。”說完,看著霍天厭的樣兒,用手指著欲說卻似笑得喘不上氣來。停了片刻,高淩穩了穩神,方道:“黑炭,我實是怕你瘋掉,實話與你說了,那娘娘、善才童子隻是兩尊泥胎,哪裏會說話來,俱都是我扮的。哈哈,想不到你這黑臉家夥竟欲做縱橫江湖、行俠仗義的大俠客,倒也佩服。不若便拜我為師,做我這逍遙派的弟子,豈不比求這泥菩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