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聽著錄音機裏傳出的歌，有所觸動，側身探頭問英子：“英子，歌星裏麵你最喜歡誰的歌？”
“喜歡羅大佑的歌，他唱的台灣校園民謠非常好聽。”英子說：“特別是他唱的《童年》，簡直太好聽了，以前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歌。”
“還是鄧麗君的歌好聽，我喜歡鄧麗君的歌，她的歌我都愛聽。”大華腦袋搖搖晃晃地說。
“張行的《遲到》好聽，我很喜歡。英子你喜歡嗎？”斌搶著插話道。
“對，張行的歌好聽，我也喜歡。”沒等英子回答，齙牙女臉紅紅的，盯著斌，用右手拍打著桌子唱道:“你到我身邊，帶著微笑哦，帶來了我的煩惱~~~”
“穀子，你喜歡誰的歌？”英子酒量大，頭腦很清醒，她逃避著斌火一樣發燙的眼神，裝著若無其事地對著不說話的穀子問道。
“噢~~我喜歡張薔的歌，她的嗓音很特別，有一股野性的力量，充滿了青春激情。”穀子的舌頭好似打了結一樣，噴著酒氣回答。
穀子酒量小，可是穀子酒膽大，他是一個不願服輸的人，哪怕喝醉，他也敢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現在他已經是滿臉通紅，渾身發軟，手腳不聽使喚，可意識還算清醒。
“對的，學校裏的大喇叭經常放她的歌。”大華已顯醉態地拍著英子的肩膀說：“娥也非常喜歡聽她的歌。我也喜歡聽。”
“娥？你怎麼知道她喜歡聽。”齙牙女停下手中的筷子，瞪大眼睛不解地問。
“我知道，但我不告訴你~~”大華搖晃著身子，故作神秘地說。
“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齙牙女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地追問。
“喜歡又怎樣？我不告訴你。”大華的左手在空中不規則地搖擺著，頭也隨著手的擺動而晃動著。
英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有點醉態的大華。對麵的穀子癱坐在塑料條編製的黃色圈椅中，聽他們對話。斌忙著燒水下幹掛麵。
“告訴我們嗎？我們可以給你牽線。”齙牙女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
“好了，好了。他不願意說就算了，不要勉強人家。”英子推了一把齙牙女。齙牙女不甘心地停下來，回過頭去看著忙碌的斌。
斌下的麵條真好吃，每個人都吃了一大碗。麵條下肚後，酒意稍退。大華突然站起身來，給每個人麵前的瓷酒盅倒滿酒：“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幾個合得來的同學，結拜兄弟姐妹吧。”他用金庸小說裏的俠客常用的腔調說道。
“好啊，好啊~~”這群愛看武俠小說的少男少女立刻沸騰了起來。
斌急忙擠到英子身邊站著。大家站成一排，對著牆上的主席畫像，宣誓結為兄弟姐妹，舉杯齊眉，連幹了三杯陝南甘露——甘蔗酒。
喝完結拜酒後，五位少男少女坐下來，排生辰八字，定位次。大華最大，齙牙女老二，斌老三，英子老四，穀子排行第五。
房間裏的爐火熊熊，好似酷夏。在二氧化碳和酒的共同作用下，每個人都昏昏沉沉起來，但大家都毫無睡意。門縫偶爾吹進來的幾股寒風，讓人恍惚中分不清究竟是什麼季節。
五個兄弟姐妹歪七扭八的斜靠在椅子上、床上，聊理想，聊小說，聊人生，聊電影明星，聊港台歌星，聊老師，聊同學……
窗外的大公雞已經叫了三遍了，遠山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漢江下遊的天際間已開始呈現魚肚白。
太陽快升起來了，又是一個豔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