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季,她踏進清王府的第一年,她穿著薄薄的秋衣倚在他的懷中,停雪樓外銀裝素裹,雪綿綿柔柔,她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最溫暖的一個冬季。
“愛姬,有你在懷,本王真正覺得春天到來了。”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雙手順著腰側的弧線探下未知的世界。冰冷與火熱的交融,直到無法呼吸,她才覺得原來幸福如此不可思議。
從那個冬季以後,她就成了他的寵姬之一,不是妻子,隻是清王府無數女子中他最寵愛的其中一個。可即使這樣,她也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真的,她的幸福從來都是這麼簡單。
隻是,她錯估了自己的嫉妒心。
不滿足,不滿足,她看著他左手美人在側,右手攜美共遊,隻是越來越不滿足。
她生氣,她吃醋,可沒想到卻把他推得遠遠的。
“本王的府中,從來都不缺溫柔的美人。”
他的聲音有些不容置疑的冰冷,麵上卻一片慵懶。他撫了撫袖子,大步踏出她的視線。他的身後永遠跟著一條尾巴,小丫環月色。這個她從來都不屑的低賤女人,她總是如此地羨慕著她。她是姬玥,她是相府最寵愛的小姐,她是清王的愛姬,可她卻羨慕一個低下的丫環。羨慕,嫉妒,清王府裏的女人都羨慕她,她卻羨慕一個丫環。她無力地趴在地上,低低地笑著,笑出了淚。
他再也不看她了,他的身邊繁花似錦,可她卻隻有他。她認輸了,隻因為她愛他。
冬天,又是冬天,仍舊是薄薄的錦衣,仍舊是去年的人。可是他懷裏卻抱著另一個人,吻著另一個人。
她倔強地站在停雪樓前,看著樓內的旖旎春光。雪綿綿柔柔,撫慰她受傷的心。
“王爺,您看呐,姬姐姐這出戲演得可真好看。”
“嗬嗬,隻要蘭兒高興就好。”
說罷笑吧,說得越多笑得越歡暢都傷不了我,傷不了我。
她站著,雪綿綿柔柔,落了一身,像個雪人。她看到月色向她走來,撐開素色油傘,擋下了一鬥的風雪。她沒有勸她,隻是站在她的身旁,她是身上有著他的味道,她的眼底一片茫然,她卻感到了無限的寒冷,暈了過去。
醒來時,爹爹正坐在床頭,像兒時般摸著她的發。“怎能如此胡鬧?”無聲的歎息,爹爹還是原來的爹爹。
她的淚終於在最親的人麵前流下,“爹爹,我隻是很愛他。”大片大片的淚流下,她在父親的懷裏哭得像個孩子。
愛本來就是一種任性,沒有對錯。
“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
爹爹走後,她又成了清王的寵姬,無限的寵愛,她輕輕地說:“爹爹,我要成為他的妻。”
從此,他笑,她也笑,身後跟著一條尾巴。
如今尾巴不見了,她卻隱隱盼出了希望。如果從此再也沒有她就好了。
“玥兒,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細嫩的手怎能讓它布滿傷痕?”
一番柔情,一番蜜意,清王最後錯身而過,姬玥卻沒錯過他看向野薔薇時的刹那芳華,心底暗暗下了決心。
她的幸福,她要自己來守衛,絕不容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