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尉遲家的別墅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挺小但是生意興隆茶樓,二層高的小茶樓裏麵有咿咿呀呀唱著的戲子,講起話來抑揚頓挫的說書先生,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的店小二,和拿著算盤在櫃台後邊算賬的掌櫃。
來這兒的人倒是有不少外國人,來這裏感受一下中國當年的樣子。
總是有些自命清高的外國人,嫌棄中國的菜館太喧鬧,卻未曾想過,這是中國特有的一種豪情,在這樣的茶樓,也隻有高談闊論才能讓人感覺像是回到了真正的中國。
在這家茶樓,像血這樣不說話的客人也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很複古的一家茶樓,很稱血的心意。
血看不見的早上就會去那裏聽一會兒戲,再點上一壺龍井,兩盤小菜,發著呆。
眼前清明了,也會在閑下來的時候去那裏看看書,聽聽戲。很想感歎一聲歲月靜好,可是又發現以自己現在的年齡來這麼說的話像是在虛度光陰。
但是還是覺得這裏可以給她帶來片刻的清寧和冷靜。
走的時候血也不會忘了給店小二一些打賞,有時幾十,有時幾百。在這家店她也算是常客,不怎麼喧鬧,也不惹事,隻要一個靠窗的座位就好,倒也是受店家的歡迎。
“小姑娘,我能跟你拚個桌嗎?”一個男人走過來,曲著食指用骨節輕輕敲了下血的桌麵。
男人麵相有點陰沉,卻笑得極為燦爛,但是怎麼也掩不下去眼角的那抹戾氣。穿著一身很正式的西服三件套,頭發一絲不苟的向後梳去,陰沉是陰沉了點,好在是穿得像個正派的人物。
血抬頭看了下四周的座位,也的確是都坐滿了,就點了點頭,低頭繼續看書。
“小姑娘,你在看末代皇帝?”男人坐下之後突然開口,“挺老的書了。”
血沒有抬頭,更沒有給出回應。本以為那男人會覺得無趣便不再搭話,沒想到他卻繼續說:“這個寫得挺真實的,人物……像個人。但是我不喜歡那個皇帝。”
血停頓了一會,抬頭:“繼續說。”
“皇帝的手腕不行啊,空懷大誌,還要靠著日本人來翻盤……挺悲哀的。”男人搖了搖頭,歎著氣說。
“他當時太年輕。”血反駁著。
“錯了就是錯了,不能用年輕來當借口。”男人笑著說,“如果他沒生在帝王家,說不定還是一顆好苗子。”
血難得的揚了揚嘴角,說:“說得好。”
“被可愛的小姑娘誇可真是我的榮幸。”男人笑得更燦爛了。
難得看到這麼順心順眼的人,這讓血的心裏感到十分的愉快,她把茶壺往男人那邊推了推,說:“請你喝茶。怎麼稱呼?”
“我叫易木,你可以叫我老易,易哥什麼的我都不介意。”男人端起茶壺,把茶倒進自己麵前的茶杯裏,回答著。
“像你這樣的小姑娘還看這種老書的也是挺少的了,還以為你們都在看網絡小說呢。”易木抿了一口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