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血對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在意過,總是一笑置之。血的母親也從來沒有因為這些小事而生氣。
不過這樣反而讓她那堂妹變的更加變本加厲。不過總不能和小孩子計較這些小事兒吧。
她卻是忘了,那堂妹也隻比她小那麼幾天而已。
“你堂妹她啊,自小就喜歡和你玩兒。”母親回憶著。血暗自腹誹著,是啊,就喜歡欺負她,和她親愛的哥哥一起。
門口傳來了大哥和堂妹的嬉笑聲,母親說:“快來屋裏吧,我去做飯,簡梁來給媽打下手。”
簡梁極不情願的挪了過去。
堂妹走到血麵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沙發上摁下,也不管血腳步踉蹌,坐到她旁邊,翹起二郎腿,摟住血的脖子,把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血勒到了和自己一樣的高度,小聲說:“你這瞎子,怎麼還在這兒呆著呢?怎麼還沒死。”
然後她自己又哈哈的笑了起來,引得在廚房的母親也是很欣慰。
血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樣的話,便隻是沉默。她認為像這種女孩子不理她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堂妹看血完全不給予任何回應,頓時覺得無趣,鬆開了她,血緩緩的直起腰來,像是發呆一樣的正坐著。
堂妹突然開口:“還從來沒有看見你睜開過眼睛呢,你說你這瞎子的眼睛會不會沒有黑眼珠啊?那豈不是惡心啊。”
血像是沉思了一會兒,沒有回答。
“你讓我看一眼。”堂妹說著伸手就要去扒她的眼皮。
堂妹太過用力,在血的眉骨和眼窩處留下了兩道抓痕。
血長得挺清秀,尤其眉眼,十分精致。
堂妹這一下,血還是沉不住氣睜開了眼睛,哪怕這眼神遊離毫無聚焦,也是讓堂妹驚豔了一把。
血因為常年閉門不出,皮膚白得病態,越顯清瘦。兩道抓痕隻是破了點皮就開始滲出鮮血。
血實在是不懂得應付這樣的女孩,其實這種女孩挺單純的,隻要和她多說說話,送她點吃的,就能打好關係。然而血既不懂得說好聽的話,也不懂得和女孩鬥,冷漠的態度隻會讓那女孩感覺被輕視,繼而選擇欺負她。
堂妹撇開了臉,然後甜甜地朝著廚房那邊說:“姨,我也來幫您。”
客廳頓時隻剩下了血一個人,她輕笑兩聲,走到廚房,對母親說:“我出去買點東西。”
“簡梁你也跟著去吧,記得多帶點錢,想買什麼就買,別委屈了自己。”母親說。
“太偏心了。”
血買了點貓糧和貓砂就回家了。
簡梁一路都沒有和血說話,這讓血感覺很不可思議,但是也沒有主動去找他搭話。
回家之後,血一進門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和堂妹刺耳的尖叫聲。
緊接著是物體砸到木地板上的聲音。
是從血的房間傳來的聲音。血頓時慌了手腳,把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扔,連鞋都沒有換就向樓上大步衝過去。
血撞開了自己房間的門,那時的一幕真是讓血難以忘懷。
她的目光停留在剛買了沒多久的黑貓以及黑貓頭下的一小灘深紅色的液體。
頓時耳邊傳來了巨大的嗡鳴聲,她隻看到眼前的兩人嘴唇一張一合的,仿佛是在講話,血久久的呆立著,沉默著。
仿佛是剛填補上的心的缺口,此刻又被活生生的挖下來。
她顫抖著雙手把黑貓緊緊的抱在懷中,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
她看到房間裏的人繞過她出去,帶上了了房門。她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望著窗外發呆。
她就一直這樣端坐著,像是石雕一樣,直到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