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毫無預兆的被人從外麵踹開,珠翠正夾著一枚燒紅了的碳往爐子裏添,被這麼一驚,手上一鬆,碳落在地毯上,轉眼之間就燒穿了一個大洞,她趕忙去將火踩滅,有些不滿地看向來人。
“嚴紫陌,你給本王滾出來!”耶律般怒睜雙目手裏提著出鞘的寶劍,似乎立刻就會大開殺戒一般。
“四皇子?您怎麼會來這裏?請您出去,公子身上有病……”珠翠說著就要去攔住他,卻被耶律般一手推開,即便他不會武功,可好歹也是個男人,若是連珠翠都推不開,那才叫滑稽!“什麼身上有病,他是腦子有病吧!說!你把夏笙花怎麼了!”耶律般還是怒吼,但這不足以泄憤,他快步上前,一劍將床簾劃開。
嚴紫陌穿著厚厚的衣裳,端坐在床上,身前是一麵小矮幾,幾上放著些不知名的藥粉和研缽,他轉過頭來,冷冷地看著耶律般,“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我他媽來問你把夏笙花怎麼了!她是你結發妻子,你竟然這樣對她!你對不對得起她!”耶律般伸手拽住嚴紫陌的衣領將他從床上拖下來,嚴紫陌卻絲毫沒有反抗,隻是由著他將自己從床上拖下來扔在地上,甚至就連倒在地上了,也沒有自己爬起來,軟綿綿地躺在地上,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你這個賤人!早知道,當初就該纏著母後將你殺了,省得現在還惹出這樣的孽障來!”耶律般看著嚴紫陌,氣衝衝地朝他吐了口口水。
“母後?你叫做母後的女人,現在正在天啟的禁宮裏陪著皇帝尋歡作樂呢,你確定你要找她?”嚴紫陌聽到耶律般提起妙姬來,忽然笑了,這才慢慢起來,仰視著耶律般。
明明自己是俯瞰的,卻總是有種這個男人才是真正俯瞰著自己的那種錯覺,耶律般有點晃神,猛地搖了搖頭,“你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哦,我忘了,現在正在打仗呢,你不敢去的。”嚴紫陌半垂著眼簾,說話真是能氣死人。
“你,你這賤人!”耶律般氣結,從小就討厭這個男人!從小就討厭他!他是回紇與天啟狗生下的雜種,是一切罪惡的源頭!這個男人讓他恨得隻想將他剝皮抽筋!
因為,他們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啊!
“你怎麼敢這樣說自己的母親!”耶律般氣得亂踢東西。
嚴紫陌由著他去,耶律般從小胡鬧他已經習以為常了,以前不管他做得多過分他都能忍,何況是現在?
“她除了生下我,還做了什麼別的事情嗎?她除了將我打得遍體鱗傷之外,還做了別的嗎?你倒是說出來我聽聽看。”嚴紫陌輕描淡寫地問道,耶律般一時之間語塞,嚴紫陌說得沒有錯,妙姬根本不曾對他好過,從他有意識以來,這個異父的大哥,沒有一天不是在受罰,沒有一天不是在挨餓,他罵他賤骨頭,也不是沒有理由,這樣殘酷的環境下,嚴紫陌還能活下來,並且長得這樣妖孽,不是賤骨頭又是什麼?
“你既然沒有話講,那就離開吧,我有事。”嚴紫陌說著從地上起身,卻冷不防被耶律般一把又推倒,腰一下子磕在桌角上,嚴紫陌卻沒有發出什麼痛苦的聲音,而是冷淡如常,“你還有什麼問題?”
“夏笙花呢?”耶律般問道。
嚴紫陌眨了眨眼睛,這兩天,他一直都窩在床上製藥,倒是真的沒有怎麼想起夏笙花來,可聽耶律般這麼一問,腦子裏一下子就像是炸開了一樣,“娘子啊,她不在我這兒。”夏笙花不要他了,可他還是要的,就像耶律般說的那樣,嚴紫陌就是一把賤骨頭,什麼事情賤,他就做什麼事情。
他到底是不能遵守對她的諾言了,就這麼放著不管,他做不到。
“她到底在哪兒?是死是活?你倒是說呀!”耶律般急得要去扯他,被嚴紫陌側身避過,他身子有些不穩地坐到桌邊,有些混沌的腦子裏逐漸地想起夏笙花來,一幕幕,都叫他肝腸寸斷。
耶律般也是知道一點嚴紫陌的脾氣的,這個雜種,最喜歡吊人胃口,你問他什麼,他偏不回答你,但是夏笙花對他真的很重要,既然他為了任務背叛了她,那他耶律般也不介意這個時候去找到受傷的夏笙花來好好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