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花被自己給噎住了,一時之間喘不過氣來,連忙把酒捧起來猛灌兩口,等緩過來了,才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你你,你說什麼?你也不知道……”
“將軍何必糾結這些細節呢?這些並不重要。”孫止淡淡地瞧了夏笙花一眼,“貧道告辭了。”說罷,從屋簷上邁出一步,直直墜了下去……
饒是夏笙花知道她不同尋常,還是嚇了一跳,猛地站起來衝過去看,卻發現,底下什麼人都沒有……
見鬼了?
這麼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夏笙花懷裏抱著空了一大半的酒壇子,站在屋頂上,好半天也沒動一下。
孫止說是來道歉的,結果卻嚇了人一跳,這叫道歉?
夏笙花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的什麼,完事兒之後,把懷裏抱著的酒壇子往邊上一放,獨自生悶氣一樣地坐在屋頂上。
背後的衣服貼在背上,被風吹得冰涼,夏笙花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她被孫止嚇得不輕。
不為別的,就為她那句我自己有多大,或許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這種話哪裏像是個年紀才二十出頭的女人會說的,她分明是有隱情卻不肯說。
她很想知道,很想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大。
是日
夏無月還是整天無所事事地呆在廊下乘涼,但是這次沒有癸真姑姑貼心地送上水果,他隻有百無聊賴地打著扇子自己乘涼。
“夏道長不盤膝打坐怎麼在這兒乘涼?”
夏無月敢保證,他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女人,孫止排第二,夏笙花絕對排第一!他翻個白眼,“你就不能好好地叫我一聲哥麼!”
夏笙花搖頭,“不能。”
“憑什麼!”夏無月很不服氣,他出生的時候,和夏笙花兩個人爭先恐後,結果他仗著先天有神庇佑,比夏笙花早了那麼一刻出生,雖然倆人長得一模一樣,終歸還是夏無月做老大,夏笙花怎麼著也該叫他一聲哥,但是平常基本上聽不見夏笙花這樣叫,除非有什麼要求。
“就憑你打不過我。”夏笙花把一雙拳頭捏得嘎嘣響,成功把夏無月給嚇傻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說也說了,你跟嚴紫陌兩個人本來就犯衝,你要跟他在一起回吃大虧的!”夏無月在椅子上縮成一團,長公主那張心愛的搖椅壞了,癸真找了把普通的椅子代替,夏無月屁股硌得慌但是死要麵子,就是不願意打破自己那道貌岸然的樣子,便怎麼都沒開口,還是坐著這把椅子曬太陽。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問你,孫止今年到底有多大,你不會是在騙我吧?”夏笙花低著頭鄙視道。
哪知道夏無月聞言立刻從凳子上跳起來瞪著眼睛怒道,“我犯得著騙你麼?我又不是你!瑤柱她被我撿到那年才十三歲,她到今年為止才剛到二十!雖然看上去老成了點……”
“可是她怎麼都不像是隻有二十歲的人吧?夏飛劍,你莫不是撿了條人精回來?”夏笙花諷道。
“胡說八道!她身上有靈根,驗證了那麼多回,我豈會看走眼?她最多最多不過和我們同歲,怎麼可能是人……人精?”
“她年紀一定比你大,而且大很多。”夏笙花對於夏無月的白癡屢見不鮮,根本不想搭理他,她隻不過是想來試試看,夏無月到底知不知情。
夏無月的眼睛瞪得沒有雞蛋大也有鵪鶉蛋大,“怎麼可能,我給她相過麵了,她就是這麼大。”
“她道法比你高強,要瞞過你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夏笙花仍舊對夏無月無語,這是皇城第一公子麼?這真的是第一公子會有的風範麼!
夏無月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從椅子上坐起來,“我改天去問問她。”
你問她就會告訴你麼?夏笙花嚴重懷疑夏無月能夠得到真相的可能信,“我也不是一定要逼你去問。”
“不,這件事情很嚴重,我必須要問明白,不然讓師尊知道了我這師兄還怎麼當啊!”夏無月哀嚎著衝了出去……
這人腦子沒問題嗎?
夏笙花保持著一貫的懷疑態度,剛一轉身就對上了一雙幽怨的眸子。
那雙眼睛是淺淺的灰色,在陽光下看上去像是閃閃發光的銀色,當然了,眼皮子底下那一團烏漆墨黑,夏笙花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是怎麼來的。
長公主雙手垂在身前,彎著腰抬頭盯著夏笙花,黑眼圈比眉毛還濃,想必昨天晚上是通宵了,至於為的什麼,夏笙花一點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