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的視線又落回到她的身上,似乎是向她求證。
雲曼柔不清楚他到底是看到了多少,又聽見了多少,但站在她的力度上,她還是不會太過相信一個外人,畢竟連燕緋辭這個便宜的枕邊夫君可都想著要害她,雖說之前是身不由己,但難保這麼個沒見過多少回的男人就不會如此。
於是,她淡然自若的回道:“是有些不一樣,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經搭錯,我想養一隻流浪貓,他都要幹預。憑什麼他願意為雲韻漣看著那隻大黑貓,就不願意我養一隻大肥貓,這差別待遇實在讓人懊惱。”
穆褰裳聽聞,眸色依舊淡淡,平波無瀾,讓人瞧不出任何別樣的情緒,淡淡一笑:“或許他是惶恐著流浪貓身上不幹淨,免得傷到你。”
“或許。”雲曼柔揉了揉大肥貓的腦袋,“但也不應該下這狠手。”
穆褰裳點點頭,目光淡淡的劃過大肥貓的傷口,並沒有戳破她的話,因為他還是知曉這大肥貓身上的傷口是讓爪子給抓傷的,而非什麼利器,而那時……眸色終是不著痕跡的閃爍了下。
隻是,片刻之後他又開口道:“你……往後還是注意著他點,若是發現他有什麼異樣,還是趕緊離開的,不要對上為好。”
此言一出,雲曼柔心思“咯噔”了下,難道他其實是知道的?
可是瞧著好像並不像。
“他的性格有些別扭,時而溫潤似水,時而陰森冷凝,我們相識那麼多年了,也多少是知曉些許的。”穆褰裳好似察覺到她神色有些複雜,便是多加了一句,“近些日子來,你也該是多少有些許發現了。”
雲曼柔不著痕跡的輕蹙了下柳眉,微垂眼眸,凝視著大肥貓半眯著的黃幽幽的眼眸,不急不慢的回道:“是發現了,每每遇到事兒後,就換了個人似的,許是焦躁引起的。”
穆褰裳微頷首:“許是。”
隨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隻聞得屋簷外雨水淅淅瀝瀝,雷聲陣陣。
許久,久到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他才想起他們二人尚未用膳:“我讓人送些晚膳過來,今兒個你便是歇在此處,待得那邊沒什麼事兒了,你再回去也不遲。”
說著他就站起身子準備離去。
卻不想一道淩空而起的聲音驚了他們:“褰裳,沒想到你拿走了解藥,還拐走了我的枕邊妻,這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聞聲,雲曼柔眼裏頓時流露出震驚之色,偏頭與穆褰裳相視了一眼,同樣也在他的眼裏望見一道驚愕,隻是稍瞬即逝。
雨簾朦朧,一抹青衫長衣的燕緋辭一手執著墨綠色的油紙傘,一手拄著拐杖徐步生風般的走來,揚起的衣袂於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在突然出現的閃電照耀下,頗是華麗。
他的步履不似尋常那般不穩,甚是穩重,仿佛不曾傷到腳異樣,然待得走進時,才發現他依舊還是一瘸一拐的樣子,隻是即便這樣也依舊掩蓋不去他身上散發出的風雅。
雲曼柔仔細的瞅了下他的眼眸和他的爪子,並沒有異樣,這才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但隨後又提起了心,他是怎麼知曉是穆褰裳將她帶走的?
要知道據穆褰裳所言,當時附近並沒有別的暗衛。如此一想,莫不是他是清醒的,所以什麼都知曉。
瞬間,心沉入最底處。
“曼柔,你好像真的太不乖了,怎如此喜愛紅杏出牆?”他走到屋簷下,收起手中的傘,一臉無奈的看著神色有些黯然的雲曼柔,清朗的聲音從薄唇間緩緩溢出,帶著一絲寵溺,“莫不是我真是太不惹你歡喜了?”
雲曼柔想點頭說是,可終究是在嚅動了下雙唇後沒有說出任何一個否定的詞來。
“既然如此,你怎麼就一聲不響的跟著別的男人離開了?”他繼續幽幽而語,隱隱好似還夾雜著一絲幽怨,他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揉了揉她先前有些許淋濕的發絲,“真是讓人著急。”
雲曼柔嘴角微微抽動了下,他著急?
她表示非常的懷疑,畢竟先前他可是渾身上下散發著淩冽的殺氣要將她置於死地。
她輕哼了聲,嘀咕道:“要不是你找我麻煩,你以為我會跟著穆褰裳離開?”
燕緋辭聽聞,明朗的眼眸深處染起一絲異樣的神色來,但稍瞬即逝,快到讓人捕捉不到:“那倒是為夫的不是了,為夫向你賠罪。如此,可好?”
雲曼柔有些扛不牢他的甜言蜜語,更扛不牢他眼眸裏溢出的柔情,她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出聲道:“好自然是好的,可是王爺……在失戀的人麵前秀恩愛是要遭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