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有心疼她,是不是?”雲曼柔低低道,又像是在解釋,又像是提醒,“我說過的,誰要是傷我,我都會還回去的。這次……隻不過才是個開始而已,我跟她的梁子早在她上回算計我時結大了。”
“我知道。”燕緋辭淡淡道,“我隻是不希望你變成狠辣歹毒的人而已,這次……你傷得人的確有點重,你的手不該沾滿鮮血的。”
雲曼柔愣了愣,神色怪異的看向燕緋辭,抿抿唇,反問道:“其實你是在擔心我?”
“可以這麼說。”燕緋辭平靜似水的回道,“你今兒個冒險了,雲韻漣往常身邊都跟著暗衛,倘若暗衛出現,你怕是要受傷了。而且經過今日之事,她對你怕是真起了殺心。”
雲曼柔皺皺眉頭:“那我能在眼下解決了她不?”
“以你一人之力怕是不能,或許剛才還真是個好機會,你完全可以殺了她。至於以後……”燕緋辭微搖首,“以她的多疑與謹慎,經過這一次,以後行事會更加的小心了。”
“可她不是在冷宮嗎?”她疑惑,冷宮死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燕緋辭又是一陣沉默:“皇上在變相的保護她,其實我剛才那一番話也不過是替他掩蓋一下而已。如今朝堂上雲宰相一手遮天,倘若此刻雲貴妃真死在了冷宮,往後會生點什麼事可就不一定了。雲鴻禎對於她,還真心是有幾分父愛存在的。”
雲曼柔聞言,輕哼了聲,靠爹的貨!
哼,真想死一回滾下去折幾分自己的修為篡改了他們的壽命。
然而,轉念想想這樣也挺不劃算的,沒必要為了他們白白浪費自己多年修來的修為。
“你很不開心?”他瞧著她雙眉緊緊皺著且眼神帶著一絲不屑,不由道。
“不,我很開心。好歹她這回傷得是真重了,怕是多半要在床上過日子了。”雲曼柔舒展開眉頭,慢條斯理的回道,“這燕國也真夠有趣的,不是我刺傷時,就把所有的罪往我身上推,是我下手時,就這麼輕而易舉的過了。看來以後果然還是做惡人的好。”
燕緋辭淡淡應了聲:“我都說了惡人長命。”
“爺,其實隻要王妃下手狠一點,宮裏的那惡人就不長命了。”阿巒的聲音忽然飄了進來,很輕卻又很清楚。
雲曼柔聞言,嘴角輕抽了下:“你這又是在怪我嘍?”
“不敢。”
她輕哼了聲,但隨即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抿抿唇,疑惑道:“我剛才怎麼就沒有狠下心要她的命呢?她若死在緋慶殿,我跑得遠一點,不就沒事兒了?我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沒有下狠手,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難道我有好生之德?”
“你是在替自己戴高帽嗎?”燕緋辭聽著她自言自語的疑惑,輕描淡寫的回道,“你不殺她是明智的。”
她不解?歪著頭疑惑的盯著他看,剛才他不是說她其實可以殺了雲韻漣嗎,怎麼現在又說不殺死她是明知的?
“她活著,會為你擋去些許不必要的麻煩,要知道皇上已有算計到你頭上了。”他平靜似水的為她解惑道。
難怪她覺得燕傾宇看她的眼神不對勁,敢情是在盤算著怎麼搞她,她蹙著眉頭不滿道:“算計我?我有什麼好讓他算計的?他腦袋抽了吧?”
燕緋辭低低一笑,聲色幽幽道:“你能讓別人算計的地方多的很。不過眼下他至少不會找你了,一邊是你,一邊是雲韻漣,正好是天平的兩端,若是雲韻漣死了,這天平就傾斜了,你……麻煩大了。”
雲曼柔聽聞,作勢的顫抖了下:“我好怕怕啊,我一沒婦德,沒節操,沒人愛,水性楊花的啞女怎麼這麼幸運的讓皇上‘看上眼’了呢,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王爺,這樣搞得我好糾結的喲,你說到底要不要讓皇上‘看上眼’呢?”
話音落下,燕緋辭眉頭倏然皺起,輕淡如春風的聲音裏隱隱夾雜著一絲不悅:“不準。”
“呀喲,別這麼小氣。你瞧瞧,你名義上的心肝寶貝被皇上看上後,過得多順風順水,我要是如此,定是會為王爺你順手牽羊些許榮華富貴來,不會讓魏王府那麼貧瘠。”她透過掀起的簾子看著大門敞開,貧瘠的庭院幽幽歎息了一番。
“你說的那些不過都是身外之物,倘若你真想要,我自然可以給你。不過在這之前,你的臉還是好好處理一下,那豬……血很難聞,也很惡心。”燕緋辭睨了眼從她臉頰上滴落下來落在他手上的血,嘴角暗暗抽搐了下,她竟然在這假臉的後頭放了袋豬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