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很安靜,宮裏的事兒一丁點都沒有傳出來,這讓雲曼柔有些小憂傷,原本以為多少能夠給雲韻漣添加一筆“美好的色彩”,可惜燕傾宇太狡猾了,不僅沒讓事兒外泄,竟然還暗暗處死了在場的太監宮女和侍衛。
有必要嗎?有必要掩蓋嗎?
不就是明眼看上去是雲韻漣想要毀情敵的臉且設計情敵而自殘嗎?
唉,可惜不如願啊,害得她的辛苦白費了一半,本來吧,要是這事兒流露出去,那麼先前說她刺殺雲韻漣的事兒也就容易引人深思了,那樣的話,她就活得更寬廣一點了。
可是……她又是一聲哀歎。
燕緋辭看著她自從聽了阿巒帶回來的消息後,一直唉聲歎氣,不禁有些無奈,但眼眸深處卻是有著別樣的神色,讓人無法琢磨,也無法猜透,他悠悠而語:“王妃,愁眉苦臉容易長皺紋。”
雲曼柔立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還沒長,等長了再說。王爺,你說吧,這太監,這宮女也是人啊,怎麼說處死就處死,難道就隻為了掩蓋所為的真相嗎?”
“冠冕堂皇了。”他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帶著一絲寵溺,“你在乎的豈會是這些人。”
她拿開他的手,輕哼了聲:“知道就好,放在心上不要說出來。但是就算如此,這人命於他們來說還真是不值錢。”也難怪她下頭那麼忙碌,敢情是這上頭的人都不把人當人看,想殺想宰一句話。
不過,她進宮還是發現了一件不錯的事情,那看似華麗的宮殿裏其實不過是另一個亂葬崗,到處都充滿著陰森的氣息,以及徘徊著不肯離去的魂魄。
若是需要,她進宮後這小命是能保住了。
這時,一陣勁風從身後掠來,她側身看去時,見好些天不曾見過的影劍疾風而來,視線相對,他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對著燕緋辭有些欲言又止。
燕緋辭卻不以為意,平靜似水道:“直說便是,這裏並無外人。”
可影劍還是又睨了眼雲曼柔。“你把這麼秘密的通道告訴我,不怕我告訴外人?”
“別看我,就算你看我,我也不會喜歡你。”雲曼柔淡然的揶揄道,“人家是有夫之婦,你可莫要勾搭勾引我。”
音落時,燕緋辭別有意味的看了眼影劍,影劍見此,腿腳不由得軟了一分,抽抽嘴角,稍有些焦急的辯駁道:“王爺,屬下並無異心。”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掩蓋事實。”她不嫌亂的繼續說道,不過卻也是識相的走開了,到底她還是知道一句話,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她雖然不懼怕死,可死了還要活過來是她最不想要的。
雲曼柔獨自走開後,就在貧瘠的王府裏閑逛,雖總是無法到達他們口中的海棠閣,但多少也是望見了這王府裏另有玄妙,然而還沒有等她去研究這些玄妙時,一支利箭“嗖!”的在她眼前劃過,落在她身前不遠處。
箭上還綁著一布條,沾染著墨跡,隱約可見上頭寫著什麼字。
她向著四周掃視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就連尋常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阿巒也不在。柳眉瞬間不由自主的蹙起,她看著那迎風而動的布條,沉思了會兒,終是上前拔出了那根箭,箭是普通的箭,可布條上的字跡卻不普通了。
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在她初進王府是便就見過,難不成射箭的人燕緋辭的故人?
可若是故人……
雙眉蹙得越發的緊,她側過頭看向箭射來的方向,竹枝輕輕動著,似風吹,又似有人曾在那兒呆過。
她輕咬著嘴唇,猶豫了會兒,便將布條收起來了。
眼下在什麼都不明了的情況下,她才不會傻不拉唧的送上門去,就算有好奇,這好奇心還真夠難忍的,她曾還以為密室裏邊那些字是雲韻漣所寫,可眼下瞧來……她想的簡單了。
說不準還真是他口中的愚妻,真要是有這麼個人存在,且也真是活著……她懊惱的擰了擰眉心,又扯了扯頭發,心真的有點堵。
燕緋辭在聽聞了影劍帶來的事後,就回身去找她了,可望見的就是一傻妞兒站在院子裏瘋狂的抓頭發,還不時地發出點尖叫聲,似乎是有些焦躁。
“王妃的造型真是獨立特型。”
戲謔的笑聲從身後傳來,雲曼柔抽抽嘴角,隨手理了理亂七八糟的發絲,幽幽轉身看向燕緋辭,低低道:“那你可喜歡嗎?”
“我想我的愛好還沒有這麼特別。”
他不急不慢的向著她走來,彎腰撿起了她忘記藏起來的箭,劍眉輕蹙,明朗的眼眸裏流溢出一絲複雜的神色來,他看了會兒箭,又抬眸看向她,輕描淡寫道:“你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