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要查探的事情眼下除卻從燕緋辭身上下手,別無他處。可以後卻怕是想要見他下都可能是需要偷偷摸摸的回京都了。
然,不知為何想到他,心情就莫名的不舒服,好似有什麼東西塞在了心髒裏,跳動的時候有那麼點疼,她若細想定然明白是為什麼,可她不敢多想。
雲曼柔低下頭看著倒映在溪水中自己,唇緊緊抿起,不再言語。
幽靜的林子,鳥語花香。
在她沉默時,絲竹之樂又響了起來,輕揚歡快,是從林子裏邊傳來。
不舒服的心漸漸讓這歡快的樂曲撫平,她仰起頭視線悠悠的看向林子深處,看不見任何人,卻知道有人一直在注視著他們這邊。
玉麵郎君見她盯著林子深處看,輕皺了下眉頭,便從春花樹上躍了下來,隨後淡淡道:“麻煩,我們該走了。”
麻煩是在叫她?雲曼柔偏過頭拋給他一計白眼,她哪兒是麻煩了,明明她什麼都是無辜的。
不過她也知道在此地逗留並不是什麼好辦法,總歸她不可能隱居山林,到底她身上還有活兒要幹。
她隨他離開,不急不慢,身後絲竹之樂漸漸的沒有那麼輕快了,隱隱間還泛著一絲難以觸摸的憂傷,或許……她扭過頭又看向那頭的林子深處,隱約間好像看到了一抹身影。
一襲青衣長衫隱於林間,三千青絲不紮不束,隨風輕揚,遮蓋了他的容顏,讓人無法看清他究竟是長了什麼樣子。
可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個人像燕緋辭。
但隨後她無聲的自嘲了下,他怎麼可能跑到這樣的林子裏來,畢竟他的舊情人現在還受著傷呢。
然而她還是忍不住多看那人兩眼,但在她再次回頭時,人影已不見,隻留得一絲絲竹響在空氣中飄蕩著,漸漸遠去。
林間並沒有什麼路,到處都是過膝的草與荊棘,還有各種不知名的小花,她走在玉麵郎君的身後,一步步的踩著他的步子,偶爾遇到濕滑的地方,前邊的他總會伸過手來不顧她的意願緊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不同於燕緋辭的,涼涼的,和溪水的溫度很像,並不冷,卻能帶給肌膚舒適之感。
“你打算去什麼地方?”雲曼柔唯恐自己太大力反不小心弄折他的手便放棄在掙紮,就由著他握著,反正他手心的溫度她挺喜歡的。況且這路也夠難走,要是一不小心滑倒,也夠糗的。
玉麵郎君腳步頓了頓,柔笑道:“你不打算跟我一起走嗎?”
雲曼柔搖搖頭,她沒有這個打算,她需要回去魏王府。
“你要回去?”他沒有回頭,卻已猜出了她的念頭,“恐怕你現在連京城都進不去,更別提回王府。”
“進不進的去,事在人為,大不了……”她眸色陡然一閃,有一絲淩冽的光芒一閃而過,“威脅你帶我進去,既然你都能夠將我從滿是重兵把守的大牢裏帶出來,想必再把我送進人多複雜的京都並不是難事。”
說話間,她緊緊回捏住他的手。
玉麵郎君吃痛的稍稍皺了下眉頭:“用這麼大力做什麼,你是這般對待我這樣的救命恩人?”
“你都說了你是為了製造麻煩才將我帶出牢,哪裏是我的什麼救命恩人。”她淺笑著反問道,明亮的眼眸裏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放手放手,疼。”玉麵郎君感覺到她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到底是不是女人,“算我欠了你們的。”
雲曼柔聽聞,頓覺有些不對勁,反問道:“什麼意思?”
玉麵郎君好像是覺察到自己說漏嘴:“沒什麼,我說是我上輩子欠了你。”
雲曼柔將信將疑的睨了眼他的側臉,無法看出什麼,也就不再多想,但也沒再說什麼,鬆開了捏住他的手。
一時間,沉默的氣氛又繚繞在他們的周圍,兩人之間隻剩得腳步聲。
直到兩人走出林子,玉麵郎君這才出聲:“聽我一句,京城還是不必去的好。”
“為什麼?”
“京城事兒多。”玉麵郎君回答的並不詳細,但見她那嬌俏的容顏上覆著一層黯然的色彩,眸色不由得閃爍了下,一絲黯然一閃而過,“想見的人並不是一定隻有往裏邊去才能見到。”
雲曼柔又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那他還好嗎?”
他知道她問的是誰,可不知為何並不是很想告訴她,甚至……他柔媚的笑笑,一雙桃花眼閃爍著的光芒甚是勾人:“想要知道,那你就跟本郎君走。”